第二日天還不亮，沈照就起了，興致勃勃推著顧凝：“阿凝快起來快起來，我的木雕快好了，你來看嘛！”
“好……”顧凝揉著睡顏，勉強坐起身來，笑道：“你可真能折騰人。”
她昨晚想了大半夜，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得，這會兒眼睛澀的厲害。
“折騰？”沈照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沒睡好，這麼早又叫我起來，可不是折騰嗎？”顧凝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笑著說：“好啦，你先去吃早飯，我馬上就好。”
沈照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到院子裏去了。
顧凝吩咐打了涼水來，拍了拍臉，隻聽外麵響起婢女見禮的聲音，是明氏來了。
明氏最近每天都會過來陪著沈照和顧凝用早飯。
盡管明氏非常寬容，是個十分溫柔的婆婆，但顧凝還是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母子天性，沈照看到明氏立即露出個開朗的笑容來，“阿娘。”
“噯，照兒起的這麼早。”明氏眉開眼笑，雖說沈照沒恢複成原來那樣，但如今這狀況，也比當初剛生病的時候好太多，她當然高興。
幾步走上前來，明氏湊到了沈照身邊，“還在做木雕？”
“是啊。”沈照手裏的小刻刀十分靈活：“一個阿凝，一個我。”
明氏有些酸的說：“怎麼不做一個阿娘？阿娘也喜歡木雕。”
“等我做好了阿凝和我，就做阿娘。”沈照沒有抬頭，停頓了下，又說：“再做一個蓉姐，還有——那個人。”
那個人，當然是沈旭。
明氏眉眼帶笑，心裏暗暗思忖著，這孩子還真是……病了也和旭兒不對付，想想他們這兄弟倆以前見了麵就是冷臉，真是活像個冤家對頭。
“阿凝呢？”明氏笑著，抬眸朝裏看了一眼。
沈照隨口說：“她說我折騰她，沒有睡好。”
“……”明氏默了片刻，緩緩重複：“折騰？”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沈照點點頭：“是啊。”
明氏錯愕地看著沈照的後腦勺，又看向廂房門前走出的顧凝來，臉上露出一個略有些激動的笑容來：“阿凝，你們……真的嗎？”
“不是真的！”顧凝尷尬地走上前來，趕忙說：“不是夫人想的那個意思，我……我就是昨晚想事情沒睡著……”
她分神看了沈照的後腦勺一眼，覺得自己真是敗給沈照了，好好的話，怎麼從這家夥的嘴裏說出來完全變味了呢？
“哦，這樣啊。”明氏語氣明顯有些失望。
說實話，她一開始的確也覺得顧凝和沈照的這樁婚事是權宜之計，但時間久了，她越看顧凝越歡喜，心裏已經把顧凝當成了真正的兒媳婦，當然希望顧凝和沈照有一些實質性的進展了。
要是能有個孫子帶帶……就好了。
明氏這樣想著，看向顧凝的視線就變得有些熱絡。
顧凝連忙轉移話題：“夫人，早膳要涼了，我們先吃吧。”
“嗯。”明氏隻得點點頭，又說：“對了，怎麼老不叫我母親？夫人多生疏。”
顧凝頓了頓，聲音很輕，還帶著幾分顫意：“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