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楊子成含著笑，那笑卻是不懷好意，“上次臨江別館一別，本公子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顧若下意識就躲到顧凝身後去了。
顧凝輕輕拍了拍顧若的手，低聲安撫，“別怕。”
之後才轉向楊子成，目光冰冷，含著警告：“放尊重些。”
楊子成不冷不熱哼笑一聲：“打個招呼，怎麼不尊重了？”
“這位是……”身後有個男人低聲問。
“她啊。”楊子成眼底掛著嘲諷的笑：“她就是我那小舅子沈照娶的衝喜娘子，南陽侯府家的二少夫人。”
“啊，她就是那個女子？”
這一話落，一時間引起無數人的側目。
沈照其人，在京中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
他出身侯府，身份尊貴，桀驁不馴卻也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
京中的那些紈絝子弟，但凡是做了欺壓百姓魚肉鄉裏事情的，沒有一個逃過沈照的拳頭。
前段時間，聽說沈照病了。
後又匆忙娶妻。
坊間自然就傳出衝喜娘子的說法來。
對於百姓來說，白衣紅馬的沈照是神一樣的人物。
因為在這個動蕩的大楚京城，官府貪汙腐敗，世家貴族欺壓良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訴苦無門。
沈照卻能在蒙蔽如同暗夜的京城之中，讓百姓們能看到少有的光亮。
而對於門閥貴族，世家貴胄來說，沈照就是毒瘤。
他仗著南陽侯公子的身份，為那些螻蟻一樣的百姓出氣，得罪了許多人。
他成了個傻子，幾乎所有貴族都笑了。
他娶了個小門戶的女子衝喜，那些貴族真是恨不得敲鑼打鼓的上南陽侯府去嘲笑。
而如今楊子成身後的這些年輕男子，多說都是和楊子成一樣的紈絝子弟，頓時看著顧凝的眼神就意味深長起來。
有的人嘲笑的毫不留情：“呦，衝喜小娘子而已嘛，還挺有氣勢，這小眼神兒，嚇人呢。”
有的人則感慨：“沒想到那個傻子還娶了這麼漂亮的娘子，真是暴殄天物。”
顧凝那張臉，五官十分精致，當然是漂亮的。
在富貴雲集的京中，本身是不缺美人的，但如同顧凝這樣，一眼看過去就像渾身發光的美人，卻不多見。
她渾身上下，都透著冰冷，甚至是不善，卻意外亮眼。
“覺得可惜？”楊子成哼笑了一聲，“我那小舅子病的不輕，說不定也撐不了多久，到時候這小娘子要是守了寡，你們誰若是憐香惜玉，娶回家不就是了。”
楊子成的身後頓時響起一片哄笑。
樓底下大廳裏吃飯的百姓聽著這些話頓時憤怒不已，但他們都是平民百姓，誰也不敢觸這些貴公子的黴頭。
“凝兒……”顧若嚇得臉色越發死白，拽著顧凝的衣袖，壓低了聲音：“我們快走！”
她怕楊子成，也不想讓顧凝在此處聽那些羞辱的話。
顧凝卻站的筆挺，一字字說：“楊公子，光明正大就咒自己的小舅子早死，這就是楊家少主的家教？”
那些哄笑聲戛然而止。
楊子成臉色一沉：“本公子什麼家教，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臨江別館的事情本公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你既然這麼橫，好啊，本公子就替我那小舅子好好管教管教你這臭丫頭！”
一話落，楊子成隨手一招，外麵直接圍進來一群楊家別館的護衛，霎時間把整個清風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楊子成說道：“臭丫頭，識相的就跪下給本公子道歉，本公子或許會考慮原諒你上次的冒犯！”
“我要不跪呢？”顧凝下頜微抬，問。
“你道我楊家少主是好惹的？今日你若不道歉，本公子讓你橫著出去！”楊子成說完，冷笑道：“不怕告訴你，就算是你們侯府世子沈旭到了本公子麵前來，也得伏低做小，你……”
楊子成不屑地看著顧凝。
他早就對顧凝存了殺心，今日遇上，算她倒黴！
反正就是一個破落戶的女兒，他就是殺了，沈旭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到時候他再將她身邊那朵小白花弄回家去……
想到此處，他的眼光忽然露骨的落到了顧若的身上。
顧若渾身僵硬，連氣也不敢喘了。
她拽住顧凝的衣袖：“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