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病的大理寺一名官員的夫人,年過三十膝下無子,是體寒之症,難不倒顧凝。
顧凝看完開了方子,收取了五百兩的診金後,和沈照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照常坐了馬車。
沈照問:“每次的診金都這麼多?”
“出診費就這麼多,少於五百兩的單子我不接。”
顧凝如今在京中已經小有名氣,一般人也是約不到她的,診金當然水漲船高。
接下來的時間,一路無話。
顧凝這幾日都胡思亂想自己和沈照的事情,根本沒睡好,這會兒就有點打瞌睡了。
沈照低著頭,神色有些微複雜,五百兩的診金,真的不低,顧凝很缺錢?
他忽然想,那份恩情,能不能用銀子——
可剛想了片刻,他就覺得不合適。
如果沒有顧凝,他不知道會怎麼樣,顧凝等於是救了他的命。
一條命,無論多少銀子,都是還不清的。
最近大哥要忙一陣子,肯定是沒時間管顧凝了,他可以暫且隨著她進出,保護她的安全,再教她武功和兵器,循序漸進地,表達出自己報恩的意圖,以及不想要這樁婚姻的堅決。
再找個合適的時機——
咚!
他正想著,就覺自己肩膀上一沉,回頭去看,卻是顧凝腦袋跌到了他肩膀上來,不知何時睡著了。
這個距離太近了。
沈照下意識地想推她。
微風順著馬車車簾吹進車內,卷起顧凝額前的幾縷碎發,發絲從沈照手指尖劃過,沈照的手忽然一頓,不知為何就推不下去了。
他看見,她的眼下暗影重重。
他糾結了半晌,歎了口氣,也把伸出去的那手又收了回來。
這個姿勢,顧凝十分熟悉,靠著靠著,雙手也自然而然的攀上了沈照的手臂,抱住。
沈照僵了一下,手指又抬了抬,卻是拉過一旁的鬥篷,把顧凝的肩膀給蓋住了。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都是因為她救了自己。
而已。
馬車終於回到了侯府,沈照晃了晃顧凝的肩膀:“醒醒,到了。”
顧凝迷迷糊糊地睜眼,揉了揉額頭,“這麼快就到了。”
沈照嗯了一聲,率先下了馬車,往內走去的時候,丟下一句話:“這些時日大哥都有事,估摸著沒空教你武功了,你累的話,晌午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顧凝似乎是哦了一聲,又似乎是沒有。
她坐在馬車裏,臉上哪有半點疲憊?
她當然是裝的。
越試探越發現,沈照的嘴巴再怎麼不承認,但他的反應卻永遠騙不了人。
他是在意她的。
顧凝眼底氤氳著笑意,一抹勢在必得緩緩浮現。
看來,她原來都是用錯了方法。
沈照這家夥,不能強撩,也不能和他講道理,隻能暗戳戳地釣著他,纏著他,再一點點蠶食他的意誌力,讓他忘記傻了那些日子的尷尬,然後——重新喜歡上她!
“小姐。”柏雲上前來扶她下車,朝著顧凝豎了個大拇指。
顧凝笑了笑,“回去休息吧。”
她累的真的累了。
這一日,沈照沒有再提教她武功的事情,顧凝也沒有說。
接下來的時間,沈照幾乎隨著顧凝進出。
最高興的人要數明氏了。
兩人之間這麼大的轉機,明氏怎麼可能不高興?
她不由覺得,還是顧凝對沈照有辦法呀,看來她離抱孫子的日子又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