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平靜之中似帶著三分銳利，像是洞察了某些事情。
顧凝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派人跟著我了？”
沈照一怔，“我——”
顧凝微笑：“你是擔心我的安全，才派人暗中跟著保護我的吧？”
沈照別開臉，淡淡說：“你救過我的命，我保護恩人是應當的。”
“……”
顧凝默了默，有些惱，“我不需要你保護！”
話音落，顧凝也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
沈照又是一怔，他的行動顯然比他的腦子反應要快。
還沒意識到什麼之前，他已經一把抓住顧凝的手。
他抓的太急了，不小心抓到了顧凝受傷的那隻手上，又趕緊反應過來，捏向了她的手腕。
顧凝回頭瞪他：“幹什麼？我在這侯府是不是沒自由，要幹什麼事情都得跟你交代不成？”
“……”
看著如此盛氣淩人的顧凝，沈照接不上話。
顧凝又說：“你總說我是你恩人，你要做我哥哥做我師父，男女授受不親，也總不見你保持半點距離，口是心非！”
她說著，視線不冷不熱掃過沈照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手。
那眼神有些燙人。
沈照忽然縮了手，卻在顧凝離開之前擋在了花廳門口。
沈照說：“你到底找那些人幹什麼？”
“與你沒關係吧？我樂意找誰就找誰。”
“他們來曆不明，你跟他們接觸的話，可能會惹禍上身。”
“怕我牽連你們侯府啊？不然你休了我好了，我回顧家，也就和你們沒關係了。”顧凝挑釁地笑著說。
沈照額角的青筋蹭蹭直跳。
他覺得心裏有點堵，但卻盡量讓自己平心靜氣：“我若休了你，你的後半輩子怎麼辦？被夫家休棄的女人是為世俗所不容的，你別開玩笑了，我不會休你。”
“不休我，就把我放在府上，枯耗我的青春唄？”顧凝咄咄逼人：“反正你不承認我是你妻子，對不對？”
她瞪著沈照，心裏發了狠話。
混蛋，你敢說一個對試試看！
沈照還果真沒有說出個“對”來。
但沈照說：“你可以選擇做我妹妹，做侯府的小姐，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我可以把事情做的很漂亮，讓你——”
顧凝忽然掙脫了他的手，並且朝著他肩膀下猛力推了一把。
沈照猝不及防，竟被推動後退了好幾步。
顧凝冷冷說：“別假仁假義了，你要不想看到我，直接給我一封休書便是，磨磨唧唧做什麼？！”
話音落，顧凝直接轉身走了。
她真是要被沈照氣死了。
怎麼就這麼倔呢。
承認擔心她才派人保護她很難？
承認心裏有她離不開她很難？！
混蛋！
吱呀——啪！
隔壁的門打開又被拍上。
那啪的一聲，仿佛是拍到沈照心裏去了。
他滿身僵硬地站在花廳裏。
分明……他今日等了她大半夜不是來與她說這些的，怎麼就扯到這件事情上來，還讓她那麼生氣？
沈照深吸口氣，隻覺得心中一團亂麻，糟糕透頂。
還侯在一旁的柏雲也暗暗歎了口氣，朝著沈照福了福身，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