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低頭去一看，桌麵上琳琅滿目一堆釵環。
顧凝對這些個首飾一向不感冒，簡單方便就好，隨意指了兩個，視線一轉，忽然看到，原本自己一直放在枕頭下麵的那個古樸的小鏡子，此時卻在鏡台的桌麵上，就問：“怎麼到這兒來了？”
蘭月順著視線瞧了一眼，說：“小鏡子嗎？可能是梅香她們收拾房間，整理到此處的。”
“哦。”顧凝應了一聲，把那鏡子拿了起來，“我挺喜歡這小玩意的，每日睡覺前都要把玩，你告訴她們，我就放在枕下，她們整理房間的時候不要動。”
“是。”
梳妝很快結束，顧凝用了早膳，曼月又仔細認真地幫她抹了雲少澤送的藥膏，揉化。
按照往常慣例，龍威軍前來接她過府的時間到了。
顧凝坐在圓凳上，廣袖之下的手逐漸緊握，呼吸也變得緊繃。
不知過了多久，顧凝轉向銅壺滴漏的位置，看了半晌，問：“滴漏壞了？”
“滴漏沒有壞，時辰已經過了一刻鍾！”曼月趕緊回話：“龍威軍沒來，或許是今日丞相府有什麼事情，所以少夫人也不必去了！”
“……”
顧凝緊繃著的一口氣沒有鬆下去，或許，隻是慢了而已。
她靜默地等候著，昨日的欺辱曆曆在目，如果今天蘇清寒還是要那樣，她能逃得過嗎？
她有一種即將要上刑場，想躲避，卻又無法躲避的無力感，心情十分壓抑，這種壓抑，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非常緩慢。
就這麼又過了半個時辰，龍威軍還是沒來。
顧凝吊著的一顆心，終於朝下放了三分。
顧凝起身說：“去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八方茶樓。”
“是！”
曼月應了一聲，不多時，顧凝便由角門坐了馬車往八方茶樓去了。
到茶樓時，是上午，茶樓裏麵兩三個客人，賀恒坐在角落的位置拿著一本書在看，瞧見顧凝來，把書丟下起了身：“姑娘。”
“我有點事情。”
賀恒點點頭，“咱們上樓。”
兩人一起上到二樓雅間去。
入座的時候，賀恒看到顧凝手腕似乎有些紅腫，便問道：“姑娘的手怎麼了？”
“脫臼，不是什麼大事。”
顧凝淡淡說著，看向賀恒，“常情那處動向如何了？”
“果子昨晚傳了消息來。”賀恒說道：“本來下午些才要派人給姑娘遞話過去的，可巧姑娘這麼早過來了。”
賀恒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果子說，常情和那鳳側妃現在謀算要害了楚姑娘的性命，然後讓靖西王遷怒到姑娘身上去。”
“但是楚姑娘很少出門，姑娘這裏又防範的緊，他們似乎沒機會，所以一直沒動手。”
“是嗎？”
顧凝微垂著眼簾，眼底浮起三分冷意，“她們沒有機會，那不如，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賀恒眉微挑：“姑娘的意思是……”
“她們是遲早要動手的，與其等他們動了手，我再來反應，倒不是引君入甕——”顧凝抬眸，看向賀恒，“先生應當知道，我最近這段時日，每日都去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