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蘇清寒淡淡說了一聲,“但本相要提醒你一句,本相不打算娶正妻,你不要癡心妄想。”
“當然。”顧凝垂下眼簾,心中暗道:我便是怎麼,也不可能對你癡心妄想。
門外此時傳來鎧甲碰撞的聲音,是柳一舟來了。
蘇清寒丟開顧凝的下頜,“你去換上衣服,陪本相出席。”
“不行。”
顧凝聲音淡淡,語氣卻堅決:“宣讀聖旨之前,我都是南陽侯府的人,我這樣明目張膽的陪丞相大人出席宴會算什麼?我不顧及侯府的臉麵,我哥哥的臉麵也是要顧忌的。”
“我不能讓人背後戳脊梁骨,說顧家沒有教養,女兒不知廉恥,說我哥哥的不好處。”
蘇清寒冷笑一聲:“本相在此,誰敢亂說?”
“他們當麵當然不敢亂說。”顧凝說道:“可他們的眼睛會看,腦子會想,你可以管住他們的嘴巴,管不住他們的心。”
“你操心的事情可真多。”蘇清寒準備今日的宴會,主要是為了慕容離,顧凝並不是什麼要緊的,當即淡漠地說道:“好吧,隨你。”
顧凝起身說:“那麼,顧凝告退了。”
蘇清寒沒有叫住她。
待到她退走之後,柳一舟皺眉說道:“主公真的打算把她……娶回家?”
相府裏不是沒有蘇清寒的女人,隻是那些女人,多數是旁人送的,偶爾也有些是蘇清寒看對眼,要來的。
娶。
這個字用在旁人身上都合適,但用在蘇清寒的身上,總覺得怪怪的。
柳一舟從未想過,蘇清寒會和“娶”這個字聯係在一起。
蘇清寒淡漠道:“等花朝節過了再說。”
柳一舟隻好暫時不提這個,與蘇清寒說起宴會的事情來。
……
顧凝回到雅苑的時候,在門前看到了陳通。
陳通臉色慘白,站在那裏,瞧著都是站不穩,顫顫巍巍的。
他的身上披著鎧甲,腳下滴落了不少血水,扶著腰間刀柄的手也在發抖。
“顧神醫。”
看到顧凝到了近前,陳通艱難地朝著顧凝拱手。
顧凝臉色一沉,“柳一舟讓你到這兒來當職的?你都受了軍棍怎麼還讓你當職?!”
陳通苦笑:“軍令如山——顧神醫不必管我。”
顧凝有心再說什麼,卻終歸是閉緊了嘴巴,進到雅苑內去了。
一進去,顧凝立即把藥箱裏麵的外傷藥拿了出來,交給憐月,“等會兒,宴會開始之後,你找個旁人不注意的機會,將這藥交給陳通。”
“是。”
顧凝把藥箱整理好,又問:“他……說了沒有,今天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做什麼配合?”
“主子沒有吩咐。”憐月說道:“少夫人放心,主子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必定是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頓好了,少夫人隻要靜心等著就是。”
“好吧。”
顧凝想,若要走,那隨身的東西肯定是要收一收的。
她的視線掃過這屋子,似乎,這裏除了那把小鏡子,其他的東西都不值當收起來。
她走去床邊枕頭下,將小鏡子拿了起來包好,揣入懷中,便撥動著窗邊的一盆綠色植物,靜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