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微咬著下唇。
她心底裏真的不想。
不想就這麼離開這兒。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她就是舍不得。
她打開信的動作很慢很慢。
一封信,卻牽著她的心。
終於,那封信打開了。
她揣著複雜的心情,從頭看到尾,然後愣住了。
凝兒有事去臨江了?!
顧若以為自己看錯了,又重新看了一遍。
待到確定了信中內容之後,顧若忽然皺眉,喃喃說道:“去臨江做什麼?”
“那個常情好像就是臨江的將軍,對凝兒那麼不善,現在還去臨江……”
顧若忽然十分憂心,顧凝去臨江,會不會不太安全?
可轉而又看到,信上是說和沈照一起,又鬆了口氣,“有二公子在,應當可以保護凝兒,凝兒不會有危險的。”
她把信收到了靠帳篷壁的櫥櫃小抽屜裏。
桌台上有個鏡子。
顧若抬眉的瞬間,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若發現,自己臉上那些黑黃,最近變淡了一些,是不是因為抹的太久,失去了效用?
她坐在鏡台前,湊近鏡子,仔細地瞧著。
瞧了一會兒,她忽然定在那兒。
凝兒不來接她了。
那就是說,她可以繼續留在這裏,還能留好些時日呢。
能留在世子身邊,她當然是高興的。
可是轉念之間,那份高興就淡了下去——
她想到了最近這段時間,在營中的一切。
她活動的範圍,便是自己的帳篷,然後就是火頭軍的營帳。
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她躲沈旭躲得遠遠的。
果真是再沒碰過一次麵。
她一直記得世子說過的那句話——他有婚約。
她不該再喜歡他的。
她的心情矛盾而複雜,夜半都時常睡不著。
她強迫自己忘了他,不要去想。
可越是這樣,卻越是想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那一點點的戀慕,像野草一樣在心底瘋長,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製。
哪怕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都覺得愉悅,覺得安心。
顧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苦笑了一聲:“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真的好難……”
“自己的心一片兵荒馬亂,而這些兵荒馬亂,他並不在意,甚至可能覺得是困擾吧?”
“我該怎麼辦呢?”
她呆呆地看了鏡子半晌,長歎了一口氣,起身出了帳篷。
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過一日是一日吧。
她到了火頭軍的賬中,挑選了食材之後,把方才拿來的藥材仔細的清洗了好幾遍。
昨日玄青將軍來送魚,偶爾說起,世子近日有些微不適。
她便去醫官帳內,找了這些藥材來,做成湯給世子喝一點,不必吃藥便能緩解不適了。
她做的很認真,一直盯著火。
這湯要花好些時間內。
隻是最近這幾天,夜晚總是胡思亂想,沒睡好,坐在灶前看著火,卻是不知覺間看的打起盹來。
“若姑娘、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