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心裏雀躍地說不出話來。
她想，就算這是做夢，那也是挺好的。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手卻緊緊地抱著身邊的心上人，一點也不願放，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不鬆手。
沈旭撫著她的鬢發。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不是受傷臥床不能動的情況下，五更並未起身，也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顧若醒來的時候，看著自己麵前的那片結實的肌理有片刻愣神，然後，記憶回籠，喜悅灌滿心房。
她輕輕吻了一下沈旭的下頜，心裏低低喚了一聲：沈旭哥哥。
“累嗎？”沈旭的聲音響了起來，“累的話，再睡一會兒吧。”
“還好……”顧若低聲說：“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沈旭沒說話。
他素來警醒，自然是她一動，他便醒了。
他翻身而起，披衣下床，“我去讓人準備，一個時辰後，我們回邊城。”
顧若覺得自己心裏的幸福都溢出來了一樣，一直到沈旭帶著她騎馬回了邊城，一起去見了南陽侯，她都是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覺得很不真實。
這個夢，真的太長太美了。
南陽侯早就吩咐盧副將在準備，本就隻等沈旭一句話。
現在既然定下了，便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著一切。
整個邊城以及周邊的城牆和枯樹上都披了紅綢，風吹著紅綢獵獵作響，軍鼓的聲音，合著風沙的呼呼聲響了起來，讓這戈壁邊城的婚禮別有一番壯烈的味道。
雅音拖著下巴，看著那身穿紅色吉服的男人牽著新娘和南陽侯叩拜，忽然皺眉說：“真是奇怪。”
婢女湊過來問：“什麼奇怪？”
“就是……”雅音琢磨了一下，說道：“男女之間這種感情，真奇怪，這姓沈的世子，這麼強悍的男人，卻會娶個小白兔一樣的女人，看上她什麼？”
婢女哪裏知道，不過是笑了一聲便罷了。
雅音這話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別人成親，她反正是沒什麼感覺的，隻要不強迫她胡亂嫁人一切好說。
她便往外走，看到有個穿青衣配軟甲的年青男子背靠著樹幹，瞧著那對新人。
這個人她記得，似乎是姓顧的，那小白兔的哥哥？
她瞥了一眼，打了個細碎的哈欠，回自己營房去了。
婚禮是在晚上舉行的，雖說是在邊城這裏辦，但畢竟是南陽侯親自坐鎮盯著的，該有的禮數都沒少，折騰了一整天，可也是夠累的。
……
顧若這一段時間來，就是覺得，自己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腳就沒有一日踩到實處的。
便是此時坐在一片喜色的屋子裏，都感覺一切不真實。
她仿徨地捏著自己手指，看到麵前站了個人，遲疑地說道：“我們真的是成親了嗎？”
“怎麼。”沈旭的聲音響了起來：“還覺得在做夢？”
“……”顧若抿了抿唇。
察覺沈旭要掀她的蓋頭，她忙說：“等一下，你等一下。”
“好。”沈旭果然便沒有動，慢慢地蹲在了她的麵前，“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