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是興奮的,終於,終於,扒出了趙一鬥。
趙一鬥這個人職位低,雖然比不上朱丞相、宋知、梁懷柔,甚至連秦閬和萬樓都比不上,可趙一鬥對於魏千秋來說,更像是心腹。
朱丞相這群權臣,不過是權力博弈中的常規棋子。
而趙一鬥,卻是歪門邪道,偏門別類。
一個人做的事情越是歪,越是邪,越是偏,那麼他對他的主子來說,便越是重要,越是心腹。
因為,光明一向是眾人分享。
黑暗卻隻能偷偷豪飲。
光明正大的權力之爭,本是是世間常事,旁人能指責什麼?指責魏千秋太強,還是太會籠絡人?
若是這麼指責,豈不是襯托自己無能?
權力之爭所用的手段,無論是殺人還是奪|權,人人可以理解。
可背地裏,那些陰暗至極、齷齪至極的手法,恐怕就算是魏千秋的屬下,都不一定能接受。
更何況,對於魏千秋這個戲弄眾人人生的人而言,根本就沒有敵人和友人之分,隻要他想玩,自己的屬下也是棋子。
蕭權相信,魏千秋所罩著的群臣當中,在這些追隨魏千秋的達官貴人當中,他們的家人恐怕也被偽人替換了不少。
所以,偽人這種黑暗的手段,不管是正派反派,都會厭惡至極。
因為偽人挑釁一個人的底線,挑戰了一個人的三觀,所以不能對外說,不可說。趙一鬥能掌管這麼一群人,他不是魏千秋的超級心腹是什麼?
要不是梁懷柔直接指認,蕭權壓根不可能發現區區一個六品言官,會是魏千秋如此重要的屬下。
大魏官員眾多,言官就有兩百個左右。
要在這麼多官員當中,找到魏千秋委以重任的人,很難很難。
畢竟魏千秋為人雖然張狂,做是卻是極為隱蔽的,就算被找出什麼對魏千秋不利的罪名來,立馬就會有官員上前來,替魏千秋擔下罪名,於是皇帝拿他也沒辦法。
狠人。
蕭權搖頭一笑。
穿越過來,遇上魏千秋這樣的狠人,真不知道上天是要折磨他,還是太看得起他蕭權了。
“故天降大任於斯人也,”蕭權喃喃一句,“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站在他旁邊的趙一鬥,眉頭一皺,十分不屑:“蕭大人,神神叨叨地做什麼?是不是傻病還沒有好?沒好的話,不如繼續在家躺著?”
趙一鬥話音一落,言官們紛紛發出了恥笑聲。
蕭權不為所動,望著長明殿一字一句:“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趙一鬥一怔,隻見蕭權緩緩閉上眼睛:“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哈哈哈哈哈!”趙一鬥低聲地狂笑著,和旁邊的官員說:“這蕭權真是傻了呢,看他神神叨叨的。”
“趙禦史,慎言啊。”那官員和蕭權不熟,卻也不是趙一鬥的人,在長明殿前,公然侮辱朝廷命官,這像什麼話。
“膽小如鼠。”
趙一鬥冷哼一聲,扭過頭和自家言官們笑得更加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