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曦一直定定坐著,至此刻,忽然冷笑了一聲。
她這一笑,沈懷的眉頭挑的更高,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大女兒身上從容不迫的氣勢格外的逼人,這一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是在她結識長公主之後嗎?
這麼想著,沈懷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是她的父親,是他的天!她就算認識了天皇老子,在他麵前,也隻是他的女兒而已!
眸子一眯,沈懷怒斥道,“你笑什麼?!事情鬧成了這樣,你有何解釋?!”
胡氏歎了口氣,“曦兒,你快解釋兩句吧,大家本來都以為你別出心裁十分慷慨的,可如今,你這別出心裁和慷慨,都隻是為了貪相府的錢……這讓老夫人和相爺如何能接受?曦兒,你是相府的女兒,再怎麼樣也不能和相府離心啊……”
胡氏幾句話,又說到了沈懷最痛恨的地方,他本來還覺得沈清曦有可取之處,還打算將她推給哪個皇子,可沒想到,她的心並不向著相府,既然如此,那他為何要幫助她去得榮華富貴?!難道得了榮華富貴然後來害相府嗎?!
沈清曦緩緩的掃過這幾人的臉,最終看向了沈懷,“沒想到我做了這麼多,父親還是會因為一個婢女的話就不信我——”
沈清曦語聲冷酷又淒然,聽著叫人格外的心痛。
胡氏趕忙道,“曦兒,這婢女,可是你身邊的一等丫頭,是你最信任的人,她說的話我們都不信,那我們該信誰?”
沈清曦又冷冷一笑,“一等丫頭?她做我的一等丫頭才兩個月而已,論起主仆情誼,又有多少呢?她這般指控於我不過是口說無憑罷了,又有何實質證據?!”
沈清曦話語擲地有聲,剛說完,香草抬起頭哭道,“大小姐!您就承認吧,隻要您說清楚,老夫人會原諒您的,老夫人可是府中最疼愛您的人……”
沈清曦好笑的看著香草,“平日你在微瀾居從來不多話,沒想到今日卻是個伶牙俐齒的,想必,你早已經把證據替我準備好了是吧?說吧,我屋子裏有什麼證據?”
沈清曦如此一問,香草準備好的話立刻說不出來了,然而她反應也極快,繼續哭道,“小姐,什麼奴婢替你準備什麼?奴婢又能做什麼呢,奴婢還勸過您,可您說您恨老夫人,恨相爺,恨他們送您走,您和夫人鋪子上的掌櫃的通信,都放在書房,這件事您沒有出麵,全都是送信指示的,他們的回信,也都在您的書房之中……小姐,別讓相爺去搜了,您自己承認吧,如此,相爺也會從寬處罰您的。”
沈清曦呼出一口氣,“哎,我以為我是相府大小姐,底下這些奴婢們已經不敢隨便害我了,可沒想到,連我身邊的人都想著害我,我沒做的事,絕不會承認,我隻是想知道,香草,我待你那般好,你到我院子裏四個月不到我便讓你做了一等丫頭,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為什麼要這樣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