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又做噩夢了。
她夢到了很久很久沒見的媽媽。
夢到自己又被媽媽推下了山崖。
還夢到自己在一片白霧裏奔跑,白霧散後,麵前出現了個種在地裏的小蛋人。
小蛋人渾身焦黑,還在冒著黑煙,齜著牙衝她吼,“喂,小崽兒,快過來把老子拔起來!”
小娃兒被嚇得連連擺手搖頭,“不、不行,你是種在地裏的,要是拔出來你會死掉的……”
小花小草種在地裏才能活得好好的,拔出來都會很快死掉。
她想,那種在地裏的小蛋人,應該也是一樣。
聽了她的話,小蛋人頭頂冒出來的黑煙更濃了,“老、子、叫、你、拔!!”
小蛋人好凶。
小娃兒一害怕,咻的飛出白霧,醒了。
環顧四望,周圍陌生的環境讓小娃兒一骨碌爬了起來,飛快縮到床角。
這是個有些昏暗的小房間,牆壁斑駁,露出白漆後頭的黃泥。
房間裏陳設簡單,一張靠窗木桌,一個四腳矮櫃,除此,就是她躺著的這張木床,掛著陳舊的泛黃的,打了補丁的蚊帳。
……她剛剛明明在大街上,天上還飄著雪,可冷了。
小娃兒驚疑不定間,房門垂掛的灰藍布簾被人掀起,一老婦人走了進來。
看到她縮在床角,老婦人愣了愣,隨即笑開,眼角疊起笑紋褶子,“喲,娃娃醒啦?”
小娃兒沒出聲,又往床角縮了縮,警惕看著老婦人。
頭發花白,穿著灰色盤扣布衫,灰色褲子,手肘跟膝蓋處都打著補丁……是個瘦小的,笑起來很和藹的老婆婆。
“娃娃別怕,我不是壞人,你可以叫我張婆婆。”老婦人名叫張細鳳,看娃兒警惕模樣並沒有不高興,“我昨天瞧見你躺在村口河岸邊,身上有傷,就做主先把你帶了回來。”
“你睡了一天一夜,起來肯定餓了,婆婆去給你拿吃的。”說完張細鳳就利索出了房間。
昨天撿到小娃兒後,她就帶著去了附近村唯一的衛生所讓衛生員檢查,確定娃兒雖然有傷,實則沒什麼大礙後,才安心把娃兒帶了回來。
現在人醒了,她也鬆了一口氣。
小娃兒依舊縮在床角,哪怕老婦人離開了,她還是不敢隨意動彈。
對眼前的情況,她難以理解。
恰在此時,那道少年音質再次在她耳邊響起,說出的內容,險些嚇掉娃兒下巴。
原來她夢到的小蛋人,住在她腦子裏!
太可怕了!
還有更可怕的!
“重、重生?係統?綁定?”
“我在大街上被凍死了?我又又又回到被推下山這天,活過來了?”
小娃兒眼瞳震動,經過那道聲音反複解釋,她勉勉強強理解了什麼叫重生。
就是說,她七歲被凍死了。
然後,回到了四歲半的時候。
但是,“蛋蛋,那係統又是什麼?”
腦子裏少年音靜默了片刻,再響起時陰森森的,“你叫我蛋、蛋?”
“……你長得很像一顆蛋呀。”小娃兒怯怯道。
意識海裏,小蛋人再次七竅生煙。
它為了救她受罰,被主腦插進地裏拿電不停的滋,結果這小崽子就是這樣回敬它的?
叫它蛋蛋?!
嗬,主腦呢?老子要換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