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情握著真絲帕子,看著麵前和諧溫情的一幕,聽著他們對自己的寵護,滿心滿眼都是感動。
“對了姑媽,我從書店出來的時候,看到表弟了。當時在書店一塊買書的有幾個女同學,他開車去接那幾個女同學來著。”李鳳瑤說起書店門口的事,“本來我想叫他上家裏來坐坐,讓他跟你和姑父也能夠聚一聚……下次,下次再有機會,我一定把他邀過來。”
李詩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垂眸看著手裏嶄新昂貴的真絲帕子,提起那個兒子時,口吻冷淡,夾著怨懟,“你不用替他掩飾什麼,他肯定沒對你說好話吧。六親不認的東西,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論貼心孝順卻比不上你這個表哥半分。他就算真來了,也隻會氣我而已!真不知道我當初怎麼會生下這個孽障,簡直就是來跟我討債來的!”
麻將桌那邊,李家妯娌相覷,各自眼底異色輕閃。
李鳳瑤母親覃慧悠長一歎,道,“蕭吏那孩子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點過分了,論親疏遠近,再怎麼也該是親爸親媽要親吧?蕭家老爺子年紀大了,想法難免糊塗,這種時候作為兒子的說千道萬都應該護著你們的,他卻偏生跟蕭老爺子一個鼻孔出氣,搞到現在家不成家。你說你們……唉,可惜我們李家人微言輕,這些話壓根不敢對他說。”
對麵婦人接收到她的眼色,立刻跟腔,“自古以來七不責五不怨,當爸媽的管教兒子不是天經地義?就像蕭老爺子管教長山,長山跟你同樣有資格,管教自己的兒子不是?詩情,有些不該說的話我說了,你可別覺得我在上眼藥。他蕭家看誰都是賊,總覺得我們李家圖他們什麼。實際上我們圖什麼呀?圖他蕭老爺子打壓我們李家,生生把我們家從一流世家打成二流?整天拿蕭吏小時候被綁架的事情說事,咱家一早解釋過了那是誤會,可惜人家不聽不信。依我看,他蕭家就是怕你娘家強勢,有娘家撐腰了就拿捏不住你!”
“我們要是真有所圖,早在家裏遭受打壓的時候就跟你和長山決裂了。能像現在這樣,在你們被趕出蕭家無處容身的時候,還給你們個安心棲身的地?你是李家姑娘,我們作為娘家人,自然是希望你千好萬好,可惜卻被人防著,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蕭老爺子一早就把蕭吏定為接班人了,他以後是要繼承蕭家的。現在他隻把蕭老爺子當自家人,倒把你跟長山當成外人,日後就算他掌權蕭家,恐怕你們夫妻倆也沾不到他一點好。詩情,你跟長山也該早做打算。一輩子那麼長,總要為以後老了積攢一些保障吧?指望蕭吏這個兒子,怕是靠不住啊。”
一席話落在李詩情耳裏,心緒翻湧,對蕭家的怨憤不斷升騰。
眾人話說完了,麻將也沒心思打了,大廳裏一時顯得安靜。
眼看氣氛低落下來,李鳳瑤遂笑著打圓場,“媽,大伯娘,三嬸,四嬸,你們這句話說的也太嚴重了。不管以後怎麼樣,再不濟,姑媽還有我這個侄兒不是?大不了以後姑媽姑父我來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