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現在隻想說一句話:姐,你玩的那是真變態啊!我受不鳥了!
正當東方朔感覺如鯁在喉,如芒刺背,不知該說些什麼之時,救場的人終於來了。
隻見公孫弘手捧著一束桔梗,快步走了過來,滿臉笑意。
“長......長卿兄......你去了趟敘利亞還是非洲啊?怎麼黑成這個樣子了?”
待到公孫弘走過來之時,東方朔看了一眼他差點沒笑出聲來。
剛才還白白淨淨的公孫弘,此時的臉上竟然黑了一大截,捧著桔梗的手更是有些紅腫,顯然是被曬傷了。
想來倒也正常,就外麵那個天氣溫度,恐怕一般人站在殿外片刻都會被炙烤的有些支撐不住,就更別說是在花園之中采桔梗了。
說來公孫弘對長公主可真是用情至深啊,人家就隨口找個理由打發他出去采桔梗,他竟然真就挑選了半個時辰之久,硬是讓他選出了這麼一朵絕品的桔梗。
見狀,東方朔便是看向了長公主,用眼神示意她:你看看,對你死心塌地,一片至誠的年輕才俊大有人才,何必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呢?
不值當,完全是不值當啊!
長公主卻是沒有理會東方朔的眼神,而是看向了身前的公孫弘。
她也沒想到公孫度竟然如此實誠,真就在外麵那驕陽如火的天氣下挑選了這麼久,實在是個傻小子。
若是公孫度此時知道她內心的想法,恐怕都能氣的暈厥過去。
東方朔絲毫不留情的拒絕你,你反倒是越來越喜歡他,還說他這樣的人捉摸不透,惹人好奇。
我如此誠心待你,你竟然心裏認定我是個傻小子。
同樣都是九尺男兒,同樣相貌俊朗,文武雙全,我比東方朔差在哪裏了,差在哪裏了你倒是說啊!
待公孫弘落座,東方朔與長公主之間的狀態倒不似之前那般微妙了,氣氛倒是緩解了不少。
舞姬再次翩然起舞,三人則是一齊飲著涼茶。
無論是長公主還是東方朔,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色。
仿佛剛才公孫弘走後,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一般。
......
京都城外,蠻荒之所。
雜草叢生之地,一顆參天大樹毅然而立其中。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緩步走到了樹下,兩隻雙手背負在身後,目視前方,言道:
“你回來了。”
言罷,風起。
周無旁人,自是無人應答,男子所問就像是在對空氣言語一般。
見四下無人回應,男子腳下的步子便是一挪,當下便要離開。
隻是他轉身之際,那樹梢之上卻是傳來一陣輕語,這道聲音似男若女,纖細婉轉動聽,一時之下竟是難以判別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發出的。
“我聽說老師被縛入宮,還受了劍傷?”
聽到樹上之人問起老師情況,男子臉上的神色總算是鬆弛了一些,微顰的眉頭也是舒緩開來幾分。
“已經無礙了。”
“哦?這便是你打探到的消息,怎麼與我所知相去甚遠啊,哈哈哈。”
樹上傳來一陣脆響,想來便是位於其上之人翻身的聲音。
隻是聽到他這般話語的男子霎時變了神色,而後抬起雙眼直逼那樹頂之處。
“什麼意思?”
“你不是常說我是個瘋子,十言九假嗎,怎麼?一說到老師之事,也就全然不顧真假了?”
說完,那樹上便是再度傳來了笑聲,驚得落葉紛飛,樹枝亂顫。
可男子卻是沒有再言,隻是死死的盯著那樹頂之處。
那個人有什麼能量,他是很清楚的,這天下大事,恐怕沒有多少能夠瞞得過他的雙眼。
而且涉及老師,那個人亦是不會胡言亂語,欺騙自己。
他靜靜的站在樹下,等著那個人的回言。
終是過了一刻鍾,樹頂之處傳來“沙沙”的響動,顯然,那個人要走了。
待他飛身離去之時,終是開口言道:
“京都水深,暗流湧動,老師孤身一人,怎麼可能擺脫諸多視線,此時的他早已經被各方勢力死死的盯住了。”
“而且根據我掌握的消息,他似乎已經準備成為劉徹的肱股之臣,誠心為其謀事了。”
聽到這句話的樹下男子,終於是臉色一變。
因為他很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你應該很清楚,若真走到那一步,我最多能夠做到的,便是盡可能不傷害到他,僅此而已。”
“有些人,有些事,你我是不應該也不可能忘記的,我們活著,是為了讓一些人更好的死去。”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咕咚!”一聲脆響,耳邊便是傳來了腳步踩落在樹梢之上的聲音,一聲聲響起,一步步遠去,最終,便是全然不見了。
樹下,男子一步未動,腦中仍是在回憶著那個人剛才的話語,心中紛雜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