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
“總領此行之事?”
陳延雖然遠在會稽,卻對京都內的事宜也是略知一二,東方朔的名頭他當然是聽過,不能說是如雷貫耳,卻也很是熟悉。
他雖不像孩童婦女那般喜愛聽故事,可也是知道不少關於東方朔的傳聞。
雖然東方朔隻是一個常侍郎,卻是如今京都之內最負盛名的人之一了, 傳聞更是深受陛下和太皇太後以及相國竇嬰的賞識,可謂是有望成為治世之能臣,朝廷之肱骨,前途可謂一片光明,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偏遠之地的小小太守能夠相提並論的。
陳延雖是沒有大智,卻也是有著幾分審時度勢的眼力,他很清楚既然莊助能夠如此介紹東方朔, 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提一個醒,讓自己一定要在東方朔麵前小心行事言語。
想到此處, 陳延便是向東方朔躬身行禮,投來感激之色。
“延雖遠在僻然之地,先生之名卻也時常在我耳邊縈繞,早就想目睹一下先生的風采,今日能夠得見,真是延之幸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眼見陳延如此恭敬,言語之中更是沒有絲毫的刁難之意,東方朔自然也是未曾談起季川之事,當下便是略施一禮,而後向他介紹起了身邊之人。
“這位是公車司令公孫度,這位是虎賁郎中衛青。”
陳延聽後當即也是躬身行禮,口中言道:
“見過公孫先生,衛將軍。”
公孫度此時也是絲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不喜, 更是沒有給陳延任何的要臉色,當下便是言道:
“此前常侍郎已然提前告知陳太守我等奉陛下之命將要前來,可陳太守卻是相當倨傲啊, 竟然是隻派了一個城樓守將迎接我等, 不知陳太守是不懼天子威嚴還是眼裏心中根本就沒有將國法當回事呢?”
公孫度的這番話可謂是殺人利言,毫不避諱,更是沒有半分的遮掩,脫口而出,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此時的陳延也是脊背發汗,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思索再三這才勉強露出幾分笑意,回複道:
“這幾日府上諸事繁忙,我也是偶感風寒,前幾日更是病重,行步艱難,所以才派了季川前去迎接諸位,若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之處,還請見諒。”
公孫度雙眼直視那陳延,冷笑道:
“陳太守病重行步艱難,連出城相迎都做不到,卻是能夠在這府中飲酒作樂, 談笑風生,我看你可不像是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啊,反倒是生龍活虎的很嘛。”
聽到公孫度言語之中的步步緊逼, 陳延此時也是深感壓迫之力,再看看一旁風輕雲淡的東方朔和一臉青澀卻已然是握緊手中之劍的衛青,陳延更是有些感到頭疼。
這都什麼組合?
怎麼看起來像是要把我吃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原本他也隻是聽從上麵的命令,給東方朔一行人一個下馬威,自己則是待在府中準備避之不見。
誰能想得到他們正在廳內大言不慚的議論著國事,議論著劉徹,這東方朔一行人就站在廳外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