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季成的臉上,他竟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異樣之色,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敬然之色。
“季統領,我想有一件事我還是得再次向你說明。”
東方朔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看向了季成。
季成一揮手,便是等待著東方朔的下言。
“我們此行前來,是沒有虎符在身的。”
“曼倩兄......”
聽到東方朔此言,一旁的公孫度便是輕輕踹了踹東方朔的腳,而後在他身後低聲叫道。
隻是東方朔卻是像沒有聽到他的提示之言一般,一臉正色。
“我知道。”
季成點了點頭,臉上亦是沒有絲毫的異樣之色,看得出來他早就知道此事了。
見他這般說,東方朔便是微微頷首,而後端起自己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而後抬眼再度開口說道:
“沒有虎符,那就意味著可能此番我們前去攻打閩越,馳援東甌,即便是能夠大獲全勝,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封賞,甚至還有可能被問罪。”
“曼倩兄......”
再聽到這句話,便是莊助都有些坐不住了,也是在一旁輕聲喝道。
而站立在季成身邊的副將武佰,此時的表情都是有著幾分精彩之色。
他沒有想到東方朔竟是會這般坦白,絲毫沒有任何的遮掩,當下便是道出了實言。
“既然沒有虎符,不符合法令;打了勝仗又沒有封賞,甚至還可能被問罪,那麼我想問問常侍郎,為什麼我們要選擇去馳援東甌?”
“放肆!”
“誰讓你這般與常侍郎言語,退下!”
聽到武佰的發問,季成當下便是臉色一變,而後轉過頭來高聲喝道。
“無礙。”
東方朔輕笑一聲,便是看向了一旁站著,臉上滿臉不服之色的武佰,而後緩緩開口言道:
“為兵為將者,當以護佑天下子民為己任,以保衛家國為己任,此兩者,重於一切。”
“作為大漢子民,軍中之將,麵對戰事,怎能因為沒有一個虎符,沒有封賞,害怕被問罪就冷眼旁觀呢?”
聽到東方朔此番言語,公孫度和莊助便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位於末位的衛青則是一臉向往之意,顯然是極其認同東方朔的話語。
至於季成和武佰,兩人皆是一臉驚色,表情更是僵在了臉上。
東方朔方才的那番話,季成實在是太過熟悉。
這番話語,昨日一字不差的從公子的口中講出,而今日,就再次親耳聽到東方朔道出。
而且兩個人講出此言之時的氣質神情竟是那般的相似,季成確定,東方朔絕對和自己家公子相視!
而且兩人的關係一定不淺!
難道,東方朔就是公子口中以前經常提起的那個同門?
想到這裏,季成再次看向東方朔的眼神便是愈加恭敬了。
公子的同門,那是何等人物!
“先生之言,震耳欲聾,令我感到羞愧,受教了。”
“還望先生能夠原諒我的愚昧無知。”
武佰也是個聰明之人,當下便是畢恭畢敬的對著東方朔行了一禮。
“無礙。”
東方朔大手一揮,便是輕聲一笑。
......
不多時後,眾人便是聊起了之後對於行軍之事的部署。
聽到公孫度想要讓水軍跟在步兵之後,一起趕赴東甌,當下便是皺起了眉頭,而後似是在思索。
見到他臉上的神情,東方朔便是問道:
“季統領對於大軍行軍之事有什麼想法嗎?”
聽到東方朔發問,季成便是娓娓言道:
“我認為讓水軍跟在步兵之後一齊行軍,實為不妥。”
“水軍的優勢其實是在於依靠著戰船能夠走水路,順水而下,行軍速度非常之快,遠勝步兵,比之騎兵都要快上不少。”
“而且水軍的士卒在行軍之中一直是處在休息的狀態之中,在抵達預定位置之後其實整個的狀態和鬥誌都不會衰減,是能夠第一時間投入到戰鬥之中的。”
“可若是讓水軍雖步卒同行,那麼水軍在長途跋涉之中也會損耗大量的體力,行軍速度也很慢,完全是浪費了水軍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