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古老的職業之一,如今被稱為快遞員,負責收發郵件包裹,信件分類和派發信件。
人間需要郵差送件,陰間自然也需要郵差。
若是你在深夜,看到有人身上背著包裹,僅憑雙腳狂奔,速度便可以趕上疾馳的轎車,不要驚訝,你隻是湊巧見到派送陰間包裹的黃泉郵差。
這一行,行走在陰陽兩界,幫人也幫鬼。
有鬼要給自家後輩送封信,要找黃泉郵差,有鬼要給另外一隻鬼送些陰壽,也要找他們。
按照規矩,無論送的是什麼東西,他們都抽取百分之十作為郵費。
我叫賀子午,取陰陽交彙的子時與午時為名,也是一名黃泉郵差。
說實話,其實我不喜歡幹這行,但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行當,再加上這人間三百六十五行,我是行行不行,隻能接班混口飯吃。
在我曾曾祖父的手裏,我們家也曾經輝煌過,掌管著整個南方的黃泉郵差,產業更是遍布全國上下,民國時期,甚至還幫軍閥賄賂過鬼太監,得到某個驚天的秘密。
可惜傳到我手裏的時候,不僅祖業所剩無幾,整個行業也因為時代的發展,而被逐漸淘汰,導致我如今辛辛苦苦,也隻能勉強糊口。
原本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混過去了,誰知道在二十三歲那年,卻碰到一個差點跨不過去的坎。
那是千禧年初,那天傍晚正坐在祖上傳來下的紙紮店吃晚飯,看著外麵沒什麼人氣的老街,心裏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因為行走陰陽,所以祖上傳下規矩,這紙紮店在傍晚才開門,到日出之前就得關,所以長期都沒什麼生意。
之所以還開著店,那是因為我得用這門臉收發包裹。
就在我把一碗麵條吃掉大半的時候,街尾門店的劉老六溜牆根走進門臉,懷裏鼓鼓囊囊,好像揣著什麼東西。
劉老六開舊家具店的,我跟他也不熟,隻是打過幾個照麵。
“賀兄弟,吃著呢?”劉老六臉上堆著笑,語氣很是客氣。
我摸不清他的來意,就笑著點點頭:“是啊,劉老哥你吃過了嗎?要是沒吃的話,就在我家裏簡單再吃點?別的好東西沒有,麵條管飽。”
那年頭經濟不景氣,大家也就是混個餓不死,能請他吃麵我就算是大方的了。
劉老六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猜到他找我有事:“劉老哥,咱們一條街做買賣好幾年,有什麼事情你就說,隻要我能幫得上忙,我肯定會幫。”
劉老六緊張地朝著門外張望兩眼,接著才從懷裏掏出個巴掌大小的黑色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賀兄弟,我想麻煩你幫我送個郵件。”
郵件?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老哥,我開的可是紙紮店,你找我送什麼郵件啊?”
這些年我接的都是些老客戶的單子,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漏過底,劉老六怎麼會忽然上門讓我送包裹?
劉老六神秘兮兮地湊到跟前,咧嘴露出他一口大黃牙:“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誰家的紙紮店晚上才開門?你做什麼營生的,這條街好些個人都知道呢。”
那時候我還年輕,社會閱曆淺,輕易地就被劉老六這番話給糊弄過去,換做現在我肯定毫不猶豫地把他趕出去,這樣也不會發生後來一係列倒黴事。
我坐下來後淡淡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規矩你也清楚吧?人給鬼送郵件,無論是什麼東西,我得要收百分之十的運費。”
人給鬼送郵件,大多都是些沒辦法燒過去的稀罕玩意,比如說陰玉血珠之類,可以給鬼補陰魂的東西。
“不是給鬼送,是給人送。”劉老六說。
我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劉老哥,你拿我打趣是不是?給人送東西,你自己去不行麼?”
黃泉郵差,穿梭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