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牆上的鍾,到十二點的那一刻,我心髒也抽動了一下。
子時,是鬼魂活動最旺盛的時候。
這個時候它一定會出來活動。
不一會,臥室裏傳來了刺耳的尖叫,穿透整座房屋。
“靠。”我下意識捂住耳朵。
叫聲還在繼續,屋內仿佛關了一頭猛獸,錘牆砸門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在客廳著急地踱步,血佩裏傳來王樂怡的聲音。
“你這樣折磨它,真是一個魔鬼。”
麵對她的譴責,我淡淡一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自己的殘忍,我隻是為了限製並且削弱它的力量。”
隻有等它在屋內耗得精疲力盡,才是我出手的時機。
半個小時後,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我卻冷靜不下來,雖說胎光已經被捕獲,但是現在這個臥室是他怨念最深的地方,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捉鬼就怕怨念極深的,就好像人打架怕不要命的一樣。
鬼一旦有了強大的怨念,就變得相當難對付。
在客廳坐了一會,我聽到牆壁那邊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抓撓聲,是用尖銳的指甲在抓牆壁。
眼看他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氣。
“該動手了。”
打開臥室的門,屋內的一片駭人之景驚得我走不動路。
滿屋子都是血手印,天花板,牆壁,地板上都鋪滿了血手印,這屋內每一個角落好像都被它探尋過一樣。
我打眼一瞧,屋內竟然什麼都沒用,隻是角落的血有被擦拭的痕跡,被擦掉了一大塊。
我遲疑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方盒子,用手拈了點裏麵的油狀物,擦拭在眼眶邊緣。
因為人鬼有別,陰陽相隔,想要見鬼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某種魚油能讓我清楚地看見陽間的鬼,否則隻有等他們想讓我看見的時候,我才能見到他們。
平時我都不怎麼用,因為我的身邊,經常圍繞著不少鬼魂,不管它們是否有惡意,看著它們那張猙獰的臉,我幹什麼都沒有心情。
我猛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
這次,我看到屋內的牆角蜷縮著一個血塊狀的物體,身上沾滿了血,不知是雞血還是自己的血。
這應該就是死嬰最後的一魂,隻要收進去,就萬事大吉了。
正當我掏出血佩之時,忽然從屋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陰間索命的小鬼。
“有東西來了,很急,很快。”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誰?”王樂怡問道。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我已經意識到是誰來了,絕對是托我送頭發的女鬼,也就是這個鬼嬰的母親。
我心頭一沉,這下算是完了。
我忽略了一點,這房間裏不止一個鬼。
我收好血佩,走出臥室,將三隻道符貼在大門上。
門本就是防鬼的結界,自古就有對聯,門神就是為了驅鬼辟邪,令小孩不驚。
如今門上貼上幾張辟鬼符,應該能抵擋它一陣子。
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一來是這屋子早就被鬼魂占據,門上的結界已經非常微弱了,被打破也隻是時間問題。
二來是,這女鬼來勢洶洶,等屋內的鬼嬰恢複了體力,我就毫無勝算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