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一麵!”
麵前的男人四十多歲,滿身的瘡疤,在寒風冰雪之中哆嗦著身子,正一臉興奮地望著我。
這人是誰?他就是在我們最後一刻回到陽間時,死在了陰陽電梯中的郵差,馬遊山。
“馬哥,怎麼是你?”
我去過馬遊山的家中,那是一個有些清貧簡單但溫馨的小家,也見過了她的妻兒對他的思念之情,我不認為馬遊山是個壞男人,怎麼死後會淪落到了冰山地獄中,而且還是位於風饕山的第九坑之內?
馬遊山緊緊拉住我的手,沒有先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激動問道:“我的妻兒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
我瞬間想到了在馬家所住的小區內,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發生的事情,那血脈家族一家三口差點把馬遊山女兒給殺了,不過最後還是成功趕跑了他們,倒不如給他一些正麵積極的消息。
“那就好!”馬遊山悵然若失的望著天空,他一定是想念家了。
見他難過,我馬上轉移話題,“馬哥,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馬遊山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我身前是個黃泉郵差不假,每一次客戶的委托也都一一照辦了,這話也不假,可我活著的時候也有毛病,而且還是大毛病,我嗜賭成性,賭光了家裏的存款,我想你上回去我家的時候應該見過我家情況了吧?”
馬遊山這樣一說,我開始回想起來,上回到他家的時候隻顧著把他身死的消息告知他的妻女,沒有在意的他家的環境,現在他這樣一說,我想起來,家裏的環境確實簡樸,甚至是有些拮據。
對此我無話可說,畢竟他人都死了,開始在這裏服刑了,多說也無益,“給你個驚喜,馬哥!”
我把馬妻委托給我的結婚戒指掏出來,遞給馬遊山。
“這是……她給我的?她不嫌棄我?”
馬遊山接過戒指的一瞬間就哭了,雙手捂著臉龐,蹲下來狠狠地抽泣著,驚動了周邊的好幾個鬼。
馬遊山之妻把結婚戒指給馬遊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等她未來也死了淪落陰間之後,她會等他,一同投胎,就像牛生財給她妻子的信件中的意思一樣。
也是在馬遊山拿到妻子的信物那一刻,我也生出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並不是因為送到了信物而沾沾自喜,而是為我千裏遞送思念而產生的天然使命感,畢竟這一趟可不遠,從陽間的凡人家庭,把一枚戒指送到了陰間的第八層地獄中來。
等馬遊山恢複情緒之後,我問他,“馬哥,你有沒聽過或者見過一個名叫劉翠香的女人?他丈夫托我送信。 ”
馬遊山認真想了很久,然後搖著頭,“確實不知道!”
我預料到了他的反應,雖然生前是個賭棍,不過馬遊山對家人妻子的忠貞之心我早就知曉,他是絕對不可能混進左邊的女坑中去。
閑聊幾句後,我打算再去女坑中認真找上一遍,馬遊山突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