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我用紙人殺退了大漢之後,忙著欣賞老郵差的擊打群鬼的一招一式,隻是稍微失神了一小會兒,紙人就被人偷襲了,一刀刺穿了胸口。
出手偷襲我的,正是獨目鬼,他和我在林中與七鬼相鬥時候一樣,從這一次老郵差一開始動手起,還是遠遠退在一邊,沒有主動出手。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悄悄摸起那把尖刀,給了“我”致命一擊,我多少有些後怕,如果站在那裏的布是紙人,而是我的話,我可能也不會察覺到。
我深恨這個手段卑鄙的獨目鬼,第一次他突然出手搶走我的幹糧,這一次再施暗算,又殺傷了我的紙人。
這一下算不得是致命傷,隻要紙人的身體不被徹底毀損,我還能繼續操控,隻是此刻我胸口疼得厲害,加上與銀鳥相鬥時胸口被深深撓抓了一下,傷口被牽扯出滿滿的痛意,一時間緩不過氣來,隻得暫時放棄控製紙人,全心來緩解身上的疼痛。
老郵差殺退了幾個鬼,瞬間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紙人,開始悲痛的嚎哭起來。
我心中一酸,老郵差,你到底是我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為什麼會感覺如此親切呢?
看他那麼難過,我才知道,原來老郵差之所以大喊一聲後從林中衝出來,更多是因為我的緣故。
可是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呢?他為什麼會叫我為“孩子”呢?
大漢和獨目鬼以為“我”必死無疑了,暫時不急著動手,站在一旁看好戲。
紙人一旦被放開了操控,那麼除了外形還保持著我的模樣之外,會變得毫無生氣,雙目緊閉,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老郵差輕輕放下紙人,無比哀切的檢查著上麵的傷口,在看到紙人的麵孔時,突然一怔,“子午,你的臉怎麼越長越小了,按理說,你該二十多歲了,怎麼又變成了十幾歲的小孩子?”
我一愣,對啊這老郵差,竟能通過我此刻童年的身體認出我來,看來是一個非常了解我的人,可是我為什麼認不出他來。
第一刻,我想到了我離世多年的爺爺,可是我清楚記得夢裏老郵差那張臉,和我爺爺的麵孔完全不一樣啊,除此之外,我完全不記得小時候還有哪一位對我親切的老人了。
老郵差輕輕撫摸著此刻閉了眼,形同死人的紙人的麵頰,又細細查看著紙人胸口上的傷口,突然輕輕“咦”了一聲。
受齊天地和其餘六位白事先生的點撥教導,我可以變出看似與活人一樣的紙人出來,可是比起七位老先生的紙人,細微之處的差距就很明顯了。
比如我的紙人雖然有著人的麵孔外形,隻要用手摸上他們的肌膚,就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肌膚糙厚,摸上去如同硬紙板一樣。
此外我的紙人受傷之後的狀況,和白事七老的紙人相比也不一樣,他們的紙人栩栩如生,便是立在原地不動,尋常人也極難看出異常之處,他們的紙人受了刀砍劍刺後,都是能流出血來。
我想老郵差一定是看到了我的紙人被紮破胸口之後,傷處露出的紙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