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順的身體冰冷,早已死去多日,隻見他雙目圓睜,死得極不甘心。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劃斷他喉嚨的傷口,大致上能判斷出,應該是被晡時用他的利斧切開的。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狠狠罵著雞鳴。
好殘忍的手段,二順在郵差府中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雞鳴要抓的是我爺爺,隻因為二順一向對爺爺敬愛有加,在郵差府中,他隻聽命於爺爺,而不是雞鳴或是任何大佬郵差,所以就被他們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害了。
我把他的身體徹底挖出來,擦去他麵上的泥土,又在林中挖了一個小坑,墊了碎葉之類的東西,重新把他安葬進去,用樹葉遮住他的身體,最好填上了土,還在墳前他立了一塊木條。
可惜我不知道他姓什麼,隻知道他叫二順,想了想於是用鳥骨在木條之上刻上一行字:陰司郵差二順之墓。
忙完了這些之後,我快要餓得昏過去了,連忙回到大坑前繼續挖掘著。
我腹中空空,在挖土的時候雙手止不住的抖動著,再不吃東西,別說我的身體會恢複如初,反倒會變得更加虛弱。
挖了好久,終於看到了肉塊,我立即拉出一塊來,正要擦去上麵那一層厚厚的泥土,卻看到肉塊之上沾染著好多紅血。
我記得我們當初從水怪身上割下肉塊時,水怪的血都流幹淨了肉色是泛著白的,可這肉塊怎麼會這麼紅?
我刨開一些土,見到所有的肉塊都泛著深紅色。
我一愣,馬上明白了,一定是雞鳴和晡時為了防止我挖肉來吃,所以才割開了二順的喉嚨,將他的血全都澆在了這慢慢一坑的肉上。
這不就意味,如果我真的要吃水怪的肉的話,會連二順的血也一起都吃進肚子裏麵,二順慘死在這裏,我又怎麼忍心在他死後還吞食他的血水。
可是如果不吃水怪肉的話,我早晚會被餓瘋餓死的,而且,我甚至都沒有多少時間來思考了,如果我真的不吃,那我馬上就得離開這裏去尋找新的食物。
終於,我看了眼一旁被我安葬的二順,做出了我的決定。
我快速擦了擦一塊肉上的泥土,拿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大口。
“抱歉,二順小師叔,我不能不吃肉,你放心,今日你的血水進到我的肚中,明日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咬了幾口肉後,稍稍壓住腹內的饑餓,然後連續從坑內挖出了幾十塊水怪肉,看著所有肉塊無一例外都被灑上了二順的血水,我越看越氣,抬手在一塊肉上重重拍了一掌。
隻聽呲的一聲,我的掌心下的肉塊竟然冒出了一股黑煙,鼻中還聞到了一絲焦幹的味道。
怎麼回事?我的掌心生火了嗎?
我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可剛剛怎麼來那麼一下呢?
我猛然想起了三足銀烏在離開前從口中吐出來送我的那枚金珠子,該不會是因為這東西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