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見牛頭馬麵想要帶走我們,馬上厲聲說道,“日出和黃昏是我郵差府中人,你們陰司府可無權帶走,賀子午也歸我郵差府來懲罰,刑罰未滿,如何能放走他?”
雞鳴話一說完,他身後的幾個郵差都隨著他踏前一步,一個個怒視著牛頭馬麵。
牛頭被惹惱了,大聲說道:“閻羅王委托你懲處賀子午,本隻是想小小懲戒一番,他是泰山王的愛徒,陰司衙門中誰人不僅敬重泰山王,他的徒弟縱有過錯也情有可原,你們倒好,把人貶入荒域中近一個月,閻羅王已知此事,特命我兄弟二人前來提賀子午回去。”
我不知道的是,其實牛頭說的話一點不錯,他們倆在來之前還真的去稟過閻羅王一趟,畢竟身為陰司重要人員,不和閻羅王打過招呼直接來衝撞郵差府,會破了陰司這千百年來的規矩。
很少說話的馬麵同樣高聲作答,“陰司確實向來不過問郵差府內部事務,可這完全是看在夜半老郵差的威望之上十位殿君這才特意準許的,可自從你們的師父失蹤後的這二百年裏,你們郵差府越來越沒正行了,屢屢犯戒,肆意妄為。”
我聽馬麵說完,我才知道郵差府雖被陰司管轄,原來是得益於祖師爺的德高望重,受到陰司諸王的尊重才會破出這個例。
馬麵看向站在雞鳴後麵的幾個郵差,一個個開始數落,“晡時郵差,你貪圖陽間美食,常常派手下人去劫掠新到陰間的亡鬼的食物,人定郵差,你則是貪圖亡魂的錢財,和晡時一樣你也暗中與陰司押運新鬼的獄卒勾結,你們倆一個劫財,一個奪物,真以為陰司不知?”
接下來馬麵又挨個數落起剩下的幾名郵差,除了早已和雞鳴撕破臉的日出和笑聽外,隻有平旦郵差沒有什麼把柄落在陰司手中,免受了一頓責罵。
最後,馬麵又數落起了雞鳴,“再說說你這個名義上的郵差府掌權者,自從上位之後,將郵差府的一套規矩搞得烏煙瘴氣,非要給陰司的郵差們劃分出等級,你一人獨掌府中大事,把手下郵差變得像你的奴仆一般,還敢屢屢推辭拖延前往各大地獄和荒域中送信的任務,公然違抗陰司的諸多命令,壞了夜半大人為郵差府辛辛苦苦打下的名聲。”
牛頭馬麵的一頓痛批評真是大快人心,聽得我一陣激動,我也補充了一句。
“如今你還妄圖趁祖師爺不在,想占了第一郵差之職,你真覺得祖師爺不會管你,我實話告訴你,祖師爺此刻正在荒域中,他特意委派我前來收拾你。”
聽到牛頭馬麵連番數落,雞鳴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地,多少顯出一番尷尬,不過他臉皮厚,很快又變回那種目無表情的模樣,回頭看向他那些師兄弟。
“師弟們,牛頭馬麵借故上門尋我郵差府的不是,咱們老恩師辛辛苦苦創辦郵差府近兩千年,才有了今日的規模,今日郵差府受辱,你們答不答應?”
我真佩服他,他幹的明明就是篡奪恩師之位的事情,此刻口中卻還在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要對得起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