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麵孔,應該不是下河村的人。
這也沒啥稀奇的,這趟水災將十裏八村都淹了,這幾天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外村的村民尋到這裏避難。
“小兄弟你來得正巧,嫂子我剛燒開一鍋水。”
喜梅熱情的起身,接過那小子遞過來的水袋子去一旁裝熱水去了。
東來在偷偷打量沈螢兒。
他搞不懂東家到底咋想的。
不就是一口熱水嘛,為啥非得讓他來這邊討要?
他可不喜歡這個村婦,擺著一副冷冰冰的麵孔,他更喜歡親切隨和的周妙靈。
妙靈姑娘是回春堂的常客,藥材都在那裏采辦,且妙靈姑娘很想去回春堂坐診,所以這兩回見到他都會塞給他一些吃食,不是糖豆就是點心……
“小兄弟,你這樣懟著我臉瞅不好吧?我臉上可沒花。”
調侃的聲音傳進耳中,東來回過神,對上一雙促狹的眼睛。
東來被抓了個現行,頓時漲得麵紅耳赤。
好在喜梅回來了,將灌得滿滿的水袋子塞給東來。
“有些燙,你當心點兒。”
“多謝嫂子。”
東來道了聲謝,端著水袋子狼狽而逃。
喜梅在後麵笑望著,跟沈螢兒這說:“這小子也不曉得是哪個村的,消息倒是挺靈,曉得咱有熱水。”
沈螢兒彎起唇角,目光追溯著東來的身影,目睹了他跑向斜對麵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個角落裏還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穿著藍色的衣衫,頭上戴著一頂大帽子。
討水的小子跟那個男人看起來關係親近,應該是一起的。
沈螢兒的疑竇點不在他們二人的關係上,而在……那個男人的坐姿。
她清楚的記得,前兩天他是正麵而坐,麵向大廳。
而這會子他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麵朝石壁,好像在麵壁思過呢。
……
消失了近兩天的周鬆霞又出現了。
她這兩天一直被周妙靈拘在身邊幫忙,成了專門燒熱水的‘鍋爐老周’。
兩天過去了,眼見來旺他們的情況好像穩定了些,於是周鬆霞又出來蹦躂了。
因為上回被喜梅拿燒火棍攆,所以這回周鬆霞沒敢太往前湊,而是在附近跟其他村民那扯著嗓子故意大聲說話。
“哎呀呀,這兩天可是把我和妙靈給累壞啦,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來旺他們呢!”
“我們妙靈說了,當初就因為她要先緊著火生這邊,才把來旺他們給延誤了。結果火生和喜梅還不領情,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要是開頭就給來旺他們治,這會子他們早滿地跑啦,說到底呀,來旺他們都是被火生給坑了,還有某個強出風頭的喪門星從中作梗……幸好有咱妙靈在,有驚無險,到底還是把來旺他們治好了……”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換做之前,若周鬆霞這樣說,旁邊聽熱鬧的村民們八成會無腦附和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