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一晃眼,兩個月就過去了。
對於下河村的村民們來說,水災帶來的陰影正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豐收的喜悅。
晚稻成熟,收割晾曬,在裝入糧倉。
也就意味著打從這一刻起,家裏的老人小孩在溫飽這塊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再也不用擔心餓出人命。
而之前瓦市那片炒上了天的米糧價格,也隨著新稻穀的出現而漸漸降下來。
到最後,可謂是一天一個價,直到降回到之前正常水平。
沈螢兒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這不,吃過早飯就喊上了喜梅火生夫婦,大蘭來旺他們,趁著大夥兒一塊兒去鎮上趕集的當口,她好借他們的木板車拖兩袋米回來。
“趁著大夥兒都在,我就不一一說了,明日,明日都來我家新屋吃飯啊!”
沈螢兒微笑著招呼大夥兒。
是的,自從王老財被繩之以法後,官府將查抄出來的王老財的家產,撥付了一些給張師傅家,當做賠償。
另外,也對沈螢兒這個受害人進行了補償。
沈螢兒不知道張師傅家得到了多少補償,反正在她這裏,可是得到了十兩銀子的賠償款。
加上她本身就存下的錢,於是,又在楚雲澗的幫助下,重新找了一般工匠,重新將新屋子蓋了起來。
新屋子是正麵五間寬敞明亮,前後通透的大瓦房,倆側各有左右廂房。
前後都帶大院子,前院裏種花種草,楚雲澗也不知從哪裏搞來的葡萄藤,還挨著牆角搭了一片葡萄藤架子。
葡萄藤架子底下還弄了一張圓形的石桌,四把圓形的石凳,說是等來年葡萄掛滿藤架的時候,他要在這裏教鴻兒和小福寶哥倆下棋。
對此,沈螢兒隻能翻了個白眼。
那家夥,仗著蓋屋子的時候幫了忙,在後期軟裝修的時候那叫一個指手畫腳,儼然把自己當做這院子的半個主人呢,真是厚臉皮。
但看在他對小福寶還不錯的份上,沈螢兒忍了。
“四弟妹,你放心,你家的進屋酒就算你不說,咱幾個也都過來討的喝!”火生笑嗬嗬說。
喜梅卻悄悄擰了他一把。
火生愣了下,“我好好說話呢,你擰我做啥?”
喜梅略有尷尬,“往後換個稱呼,就喊螢兒吧,別老是四弟妹四弟妹的叫,不好!”
火生梗起脖子:“咋不好了?她本來就是承淵的媳婦兒,咱叫她四弟妹這沒毛病啊!”
喜梅不吭聲,但那表情很別扭,反正就是不讚同火生的說法。
邊上,大蘭脆聲笑說:“火生哥,你就聽喜梅嫂子一回勸吧,此一時彼一時了,承淵兄弟都走了兩三個年頭,咱螢兒也該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總不能一直被那麼個名頭給綁住了啊,是不?”
大蘭這麼一說,火生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四弟妹,她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找到可以改嫁的人了?”
得,火生這直性子啊,真是有啥問啥。
喜梅攔都攔不住,大蘭也是懊惱死了。
盡管火生的問題也是她們兩個這兩個多月來一直憋在心裏想問的。
可問得這麼直接,會不會讓螢兒下不來台?
“螢兒,你別聽你火生哥瞎掰。”喜梅趕緊打圓場。
然而,沈螢兒去抬起眼,落落大方的麵向大家或是詢問,或是歉疚,或是擔心的眼神。
她目光坦蕩,並沒有什麼躲躲閃閃扭扭捏捏。
而是淡淡一笑,“這事兒吧,原本我覺得是私事,火候也還沒到,所以就一直沒跟大家說。”
“但如今,我曉得大家都在擔心我和福寶兒往後的生活,所以我索性就提前說了吧!”
聽到沈螢兒要自己爆料,當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其實,這段時日楚雲澗一直在跟我商量,他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都各帶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又那麼要好,不如組成一個家庭。”
“這件事,我一直在考慮。”
“啊?真的是楚雲澗?我就曉得楚雲澗對螢兒你有意思!”大蘭第一個興奮的呼了出來。
沈螢兒抬起頭,臉微微紅了,但還是要照直了去糾正大蘭:“錯了,他對我沒有意思,隻不過是看我們是同類人,所以搭夥過日子罷了!”
沒錯,這確實是沈螢兒的理解。
鴻兒的性格有點自閉,跟身邊伺候的人都不說話。
楚雲澗一直沒有娶妻,就是怕鴻兒受了委屈。
可見鴻兒的生母在楚雲澗心裏的分量很重很重。
可偏偏鴻兒卻對她沈螢兒非常黏,沈螢兒也莫名其妙的非常喜歡這個小豆丁,尤其是得知他是大男主後,就更是想要跟他交好。
估計楚雲澗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覺得與其找別的女人,讓鴻兒受委屈,讓他不能全力以赴的在外麵打拚,還不如找她沈螢兒,圖的是個省心和放心。
“螢兒,你是當局者迷,外麵旁觀者清。”大蘭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