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裏賽特身披墨綠色長袍,此刻衣袍飄蕩,點點蘊含草木生機的異能,仿佛綠色的螢火蟲,向四麵八方飛去。
內藏虛空靈魅致幻力量的彩色漣漪,被那些“螢火蟲”驅散,根本無法再聚湧。
大片大片的空白地帶,因眾多“螢火蟲”的飄散,而迅速被清理出來。
很明顯,對布裏賽特這個級別的血脈強者而言,虛空靈魅所營造的區區迷幻和誘夢之術,起不到什麼作用。
麵容英俊,透著一股滄桑頹廢感的布裏賽特,踩著那巨大權杖,冷然看來。
他腳下的灰雁,發出一聲令人心碎的悲鳴。
灰雁的兩隻巨大灰翼,寬闊如陸地,卻不再釋放出毀滅之火。
似乎也認命了,知道在布裏賽特的神力之下,它極難掙脫。
而且,它越是瘋狂掙紮,纏繞它脖頸的枯藤,也就勒的越緊。
反而什麼都不做,枯藤才不會繼續施加壓力,它還能有更多存活的空間。
突然,它透過層層彩色漣漪,看到了遠在盈靈界上方,那道熟悉的,堪比完美無瑕的修長倩影。
悲鳴中的灰雁,狹長的眼眸內,驟然煥發出神秘光彩。
灰雁停止鳴叫,如漂泊億萬年的遊子,忽然瞧見了家鄉故土般,癡癡地望著女皇陛下,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然而,但凡能看到它的人,都知道它是因陳青凰的現身,而重新燃起希望。
它將所有的期望,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了女皇陛下身上。
“你在縱容那棵樹的生長!你本可以阻止深海巨翼蜥,阻止那些生靈進去送死,你偏偏沒那麼做。”布裏賽特開口,聲音顯得低沉,給人一種心力憔悴,疲憊不堪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趕路,太過於勞累了,他看著就像是沒精神。
然而,熟悉他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向來如此。
“唔!”
和陳青凰並肩懸浮虛空的虞淵,因這位暗靈族族長的一句話,低頭看了一下盈靈界,望著那株遮天蔽日的“若尋神樹”,立即精準捕捉出布裏賽特的深意。
暗靈族的族長,並不想“若尋神樹”生長壯大,他是不滿陳青凰的不作為。
他顯然是知道,先一步抵達的陳青凰,有能力破掉虛空靈魅的幻術,讓遊蕩在此方碎裂星域的眾生,紛紛擺脫幻術的蠱惑。
陳青凰若肯出力,各族的強者,還有那深海巨翼蜥,都能不受幻術製衡,也就不會來盈靈界送死。
“你暗靈族的內亂,與我何幹?”
隔著遼闊空間,女皇陛下眉梢一提,便有滔天的毀滅之火,和死亡波瀾,在布裏賽特的位置形成。
本來尚算明亮的空間,簇簇的黑色毀滅火焰燃燒,將布裏賽特釋放的“螢火蟲”瞬間燒死。
灰白色的,充盈著死亡法則的波瀾,也順勢朝著布裏賽特蕩去。
“它如果被你所殺,我一旦恢複巔峰力量,將會在你暗靈族掌控的星域率先起舞。你這個小輩,會是整個暗靈族的罪人,一個接著一個暗靈族的星海,會淪為永恒死域,毀滅的烈焰會無止盡地燃燒下去。”
陳青凰的眼瞳,一隻漆黑如墨,一隻灰白詭異。
她用一種仿佛吟唱般的語調,道出了如此冷酷的話,讓所有聆聽到的人,都生出了一種正直觀地,看著暗靈族的星海域界,逐個被死亡、毀滅烈焰燃燒,眾生滅絕,所有植物枯亡的畫麵。
“雷霆神池”內的魏卓,那雙銳利如劍的眼睛,也閃過驚駭。
徐璟堯,還有楚堯等人,同樣暗暗咂舌。
煞魔鼎下麵,利奧和丹妮絲這兩位星族的年輕人,想著那樣的場景可能會發生,如正在做噩夢般,血脈都在顫栗。
甚至於,連盈靈界之上,“若尋神樹”之下的迪格斯,都因女皇陛下的這番冷血話語,神情沉凝,一點不敢怠慢。
“布裏賽特這笨蛋,他從未接觸過不死鳥,根本不知道怎麼與其相處!”
迪格斯心底大罵。
他和虛空靈魅共事過,能聆聽“若尋神樹”的教誨,所以知道誕生於最初的超凡生靈,對這個時代的眾生,是怎麼的冷血無情。
因那隻不死鳥,而遭受滅絕的種族,可不止一支。
如果灰雁當真死了,而陳青凰活著從邃林星域離開,且在不久之後成功恢複全部力量,再次蛻變為完整形態的不死鳥……
迪格斯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即便殺了布裏賽特,通過神樹獲得了永生,取代布裏賽特成了暗靈族的族長,所有暗靈族生活的星海域界,盡數被不死鳥毀去,那他所在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迪格斯也有些煩躁。
“哎……”
星族的九星賢者貝魯,幽幽一歎後,也飛逝到上空。
他先向虞淵請示了一下,得到虞淵點頭默許,他便落入煞魔鼎,站在鼎口隔空相望,“布裏賽特,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