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是個中等城市,規模不大,隻有三個區。
最中心的老城區,最邊緣的青山區,以及最繁華的新城區。
新城區有整個城市最熱鬧的商業街,也有最高端的商務區,海市的經濟心髒裏,高矮錯落的寫字樓有序排列,拱衛著整個海市建築的最高峰。
這棟豪華大廈擁有唯一的主人,白手起家,打拚了一輩子的顏慶海。
這個年近七十的老人發色灰白,身形挺直,麵容嚴峻,他正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默然站著,俯瞰陽光照射下的大地。
時值正午,廣場上的社會精英們步履匆匆,人頭湧動。
顏慶海發出輕蔑的笑。
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從這群人裏脫穎而出的。
為了有朝一日站在雲頂之上俯視眾生,他走了半生的歪路,迎奉拍馬,捧高踩低,打壓對手,投機倒把,無所不用其極。
好在結果還算不錯。
顏慶海活到了該退休的年紀,驀然回頭時,發覺曾經熟識的人全都被他踩在腳下了。
他本該滿足才是,可心中的火焰仍未熄滅,顏慶海覺得自己出身不好,起點過低,導致最終隻能在海市耀武揚威。
如果給他更高的起點,他一定會在更大的舞台發光發熱。
所以他對自己的後輩嚴加管教,希望出幾個能站在更高峰的人,替他看看風景。
幸運的是,他的孫子和孫女都很優秀。
更幸運的是,顏家迎來了千年難得一遇的機遇。
隻是最近,有一點點小波折。
戴平光眼睛,身穿職業包臀短裙的秘書小心翼翼湊近,向顏慶海彙報工作。
“先生,您吩咐的事已經處理好了。”秘書以顏慶海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彙報,“珠寶搶劫犯的視頻已經公關屏蔽,關於那名通緝犯的照片也沒有發酵,我已經聯係過運營公司,把照片從根服務器徹底刪掉了。”
顏慶海點點頭,比起珠寶搶劫犯,他更關心的是通緝犯的照片,“確定是誰上傳的照片嗎?”
“是跟老陳有競爭關係的同行,那人最近盯著老陳,偶然發現這件事,想迫使他停業整頓。”
老陳是顏慶海曾經的同事,如今是他手下的一條狗,專做民宿的生意,順便幫顏慶海收留些見不得光的人。
盯著這條狗來咬的家夥,自然也是條狗。
顏慶海一直覺得,亂叫的狗該被收拾。
“去教訓那家夥一頓,讓他別到處亂說,順便找些人,把他的生意擠黃。”顏慶海吩咐,“至於那個搶劫犯,派人去找他,如果能勸動的話,讓他來給我效力,如果勸不動,就收拾幹淨些。”
“是。”秘書躬身,“先生,逸先公子在外麵等著您呢。”
老人緊皺的眉頭微微鬆弛,“叫他進來吧。”
秘書退出去,半晌後,一個年輕且相貌英俊的年輕人大踏步走進來,這是個身材健碩的青年,跟顏慶海打過招呼後,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然後用食指和拇指去摳嘴裏的牙。
顏逸先,顏慶海的孫子,二十七歲,海外留學歸來後,一直在集團裏擔任副董事的職務。
老人轉頭看青年,皺眉問道:“嘴怎麼了?”
“沒什麼,新安的假牙有點緊。”顏逸先咧嘴,指著嘴裏的一顆前牙。
顏家人有錢,這顆假牙被加急預訂,二十四小時內就鑲入了缺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