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欲望滋生(1 / 2)

“他真的這麼說的?”中宮荷花池旁,番己斜倚著亭欄,正在悠閑地往池子裏撒魚餌,意態十分舒適愜意。

“是啊。”獳羊姒滿麵笑容:“聽說召公子,啊不,召公馬上召集府中有頭臉的管事的,把幾個愛嚼舌頭的奴才狠狠打了一頓板子,攆出去發賣了。這下,滿府裏誰敢不捧著敬著新夫人? 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這個侄女啊,命可真是寸,剛入洞房公公就沒了。婆婆也早歿了,她一個還沒圓房的新媳婦臉皮子薄,府裏府外的老臉皮們,哪有不欺負她的?唉,也不知她私底下受了多少委屈,硬是自己忍著,也不容易呀!”

“幸好有個好姑爺為她撐腰。國舅爺離京時再三跟我男人說,要好好感謝王後娘娘做的好媒呢!他還說,”她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待明年召府除了喪,便再來一趟,把番宮裏兩個快及笄的庶女也嫁過來為媵妾。也免得別人嚼舌頭,說嶽家不夠重視這門親事。”

番己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我那兄長可真真是有趣,哪有嫁女兒還這般一點點往外擠的?其實他是多慮了,召子穆非好色之徒,有沒有媵妾有什麼打緊?難不成他還怕這個好女婿變心不成?”

獳羊姒何等乖覺,就勢替番己捶上了腿:“就是。王後娘娘的親侄女,番國的嫡公主,太子的親表姐,難道還配不上一個召公嫡夫人的地位?怕什麼呢!倒是,”她麵色一轉,遞上一份彤冊:“娘娘還是該多操心一下內宮裏的事吧。”

番己打開那冊子掃了一眼便扔在了一邊:“我不耐煩看,你揀要緊的說給我聽吧。”

“諾!本月大王除了初一,十五在娘娘這邊外,再就是有兩夜召了黃嬴,其餘日子都是紀薑與剛入宮的鄧曼平分秋色來著。看來,大王對這回的貢女們還是挺滿意的。”

“怎麼?紀薑學乖了?沒假作頭疼腦熱地拉大王去秋寥宮?”番己嘴角掛著一絲嘲諷。

“那還是娘娘調教得好。上回太子南征凱旋,紀薑鬧那麼一出,已經有大臣上諫了,大王也在秋寥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現在她不敢了。我看,紀薑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怕沒那麼容易。”番己目光投向池中,那裏,已有幾株青色的花苞伸出水麵,怯生生地------

中宮的荷花開始吐出新蕊之時,紀侯終於來到了鎬京。隨著他的到來,城中專門為諸侯入京參謁提供的館驛變得熱鬧非凡。每日從清晨到宵禁開始,出入館驛的人流是絡繹不絕,門口的馬車來來往往,有如流水一般。

兩個雜役坐在一頭的長凳上,羨慕地看著另一頭跑得腳不沾地,滿頭是汗的幾位同僚。憤憤不平地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瞅瞅他們,連給人牽馬的雜役都掙得盆滿缽滿的,哪像咱們這邊?冷清得不得了!”

“可不是嗎?沒法子,驛丞指派我二人專為齊世子打掃房間,服侍使喚。誰不知道齊侯與大王的關係不怎麼的,這鎬京城裏誰會搭理他?紀侯就不一樣了,薑娘娘已身為次妃,在宮中最為得寵,又生下二王子,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哪個不上趕著來巴結呢?”

“我聽說呀,紀侯本來上月就可以到鎬京的。原是路過洛邑時,接到了大王的旨意,要將齊國在那裏的封土劃割三千畝給紀國為祭田,所以才耽擱了。”

“是嗎?”年輕些的十分詫異:“這麼說,齊侯收留王子皙,是真的把大王給得罪透了,這是在敲打他呢!嗬,也不是這齊世子是為何而來?莫不是向大王賠不是的?”

“賠不是?”年長些的不屑一顧:“真要賠不是就該把那王子皙趕走或是押回來交給大王處置,這分明是來試探虛實的好不好?噓——,他來了!”

一個身穿齊地服飾的少年從外頭走了進來,看了看另一頭出出進進的人流,皺著眉搖了搖頭,返身把房門關嚴了。

館驛外,一輛駢車已停留了好幾個時辰。這段時日求見紀侯的官吏,宗主,富戶有如過江之鯽,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輛普通的馬車。

一個家仆打扮的中年漢子靠近車簾所在之處,壓低聲音說:“國公,已照您的吩咐,通知我們在京中的所有門生故舊,遠近親朋都來拜見紀侯,大家都自備了禮物,無需咱們操心。國公爺,您看小的要不要進去遞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