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澤水宮鬧鬼(1 / 2)

召己在前廳與紀薑鬥智鬥勇,中宮後殿裏,獳羊姒也沒閑著,正在對著落淚的夷己又是勸又是教訓的。

“原是為了給娘娘分憂,才想讓伯姬去我宮中住幾日,待王後回來,一準把她送回來學規矩。”夷己抽泣著說。

可無論她怎麼說,獳羊姒都不為所動,隻是叫伯姬出來與她見了一麵,說了一些話,便又領進去了。翻來覆去都隻有一句話:“王後娘娘臨走時有交代,伯姬必須留在中宮,不得留居別宮。我知你母女情深,但公主眼看著就是齊國世子妃了,娘娘可不能隻顧著自己,便不管她的前程了?若傳了出去,公主以後不也難做不是?”

畢竟掛了個嫡公主的名頭,總不能敲鑼打鼓地送她去一個媵妾宮中,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她不是王後親生的是不是?獳羊姒隻差把這話挑明了,冷冷地瞧著她失望而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娘娘好容易把伯姬帶順了些,假若又讓你橫插一杠子,豈不前功盡棄?”

夷己失魂落魄的樣子正巧被中宮門外準備上步輦的紀薑瞧見了,她問豎刁:“那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算上這次,都第三回了。”豎刁滿不在乎地說:“一定是她看王後不在宮裏,想把女兒接回去團聚幾日,被拒絕了。”

“有這事?”紀薑忽地有了興趣:“難怪別人常說她與王後早就關係不睦,看來兩人就差撕破臉了。”

豎刁會意:“娘娘,需不需要奴才和她搭搭關係?”

紀薑甩甩頭:“且放一放再說。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

“娘娘思慮周全。那齊國視我紀國如仇敵,怎能讓那齊薑順順當當入宮?”豎刁滿有把握地說。

“自然要讓她入宮,隻有她入了宮,放在本宮眼皮子底下,才好擺布。”紀薑冷笑著說:“可笑那位召國公夫人,自以為把王後璽印護住了便萬事大吉了。哼!”

召己不肯交出王後印璽,自然沒臉幹預齊薑入宮之事,那麼自己便有了全權處置此事之權。哼!齊薑,這回不死也要讓你脫層皮,她攥緊了拳頭。

“你說什麼?紀薑派人整修澤水宮,要給齊薑居住?”召己一臉不敢置信,盯著獳羊姒問道。

“她定是不懷好意!”黃嬴也憤忿說道:“澤水宮裏被抄得一塌糊塗,什麼都沒了,自我搬出後,聽說還不時鬧鬼。宮裏這麼多房屋,她偏偏指了這麼個地方,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七嘴八舌地,召己反而鎮定了下來:“都稍安勿躁,這個齊薑畢竟是齊侯之妹,此番入宮也是心意難測。不如咱們靜觀其變。”

澤水宮三麵環水,隻有一個東麵與陸上一片小樹林相臨,本來因其獨特的地貌,番己特意撥來給來自河流水澤之地的鄧曼與黃嬴居住。可自打鄧曼死後,這裏無論何時都顯得陰森森的,便是白天也帶著三分鬼氣。緊接著便是黃嬴搬走,這裏更是成為王宮禁地,任誰都繞著這個地方走。

可這麼個鬼地方,紀薑卻偏偏把初入王宮的齊薑安置於此處,便是個傻子也明白她是故意在整齊薑呢!這倒是可以想見的,紀侯譖殺齊哀侯,天下皆知,身為齊侯之妹,她能不記恨這殺兄仇人?連周天子都不太待見齊薑,還沒想好納不納,何況是元凶之女?能不搶先一步除去這心腹之患嗎?

沒想到這齊薑倒是個膽大的,二話沒說,入宮當日便高高興興搬入了澤水宮。看到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麵,還開心得很,沒口子地誇這地方好,連著在剛修好的木橋上踱了好幾個來回。

獳羊姒聽到宮人的回稟,隻覺自己的太陽穴跳了兩跳,這小丫頭真是不知深淺,別出什麼事才好?便暗自從中宮撥了兩個宮女,兩名內侍過去侍候著,既是保護,也是監督。

沒想到當天晚上便有事發生了。

夜黑如墨,月暗星稀,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天際,四周靜寂和落針可聞。一個白乎乎的人影晃晃悠悠地踏上了木橋,嘴裏還尖聲細氣地哼著江漢小調------那聲音在暗夜裏聽來,直令人毛骨悚然。

聲音直傳入澤水宮,有膽大的宮人扒在窗格上透過窗縫朝外望去。那白影梳著高髻,插著珠釵,似乎是個女子,一轉臉,隻看見白乎乎的一張臉,麵目模糊。宮人們嚇得趕緊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在窗下擠作一團瑟瑟發抖:“是鄧曼娘娘的冤魂來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