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寥宮的後園並沒有多大,隻有一片池塘和一片林子,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見什麼。內侍賈根本沒有搜林子,他心裏清楚,祁仲他們恐怕早就把這片小樹林翻了個底朝天了。
“這園子你確定找過了嗎?”對於內侍賈的疑問,祁仲表情很憂怨:“找過了,師傅。四處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內侍賈一指池塘:“那水裏呢?”
祁仲一愣,忽反應過來:“師傅,你是說------嗨!!”他一拍大腿,馬上回身道:“你們幾個,脫了衣服,下水去摸一摸,看看人在不在水裏?”
幾名水性好的侍衛脫衣下水,又是趟又是潛水的,折騰了好半天,除了撈上些水草之外,一無所獲。內侍賈納了悶:“水裏也沒有。難道那豎刁生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他轉頭問祁仲:“這後園子裏還有什麼地方是咱們沒搜過的?”
祁仲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聽說西邊還有一口井,因水有些鹹,甚少有人去那打水。哦,我明白了,師傅!”
內侍賈一見到那口井心裏便涼了半截,覺得自己的推斷怕是有誤。因為這井口實在是太小了,若是嬌小玲瓏的宮女還可以勉強跳進去,若是豎刁這樣的內侍嘛------那把身體塞進去還是蠻困難的。但事已至此,死馬權當活馬醫吧!
從狹小的井口望下去,隻見深不見底黑黝黝的一口靜水,什麼也看不到。放下井繩與轆轤舀了半天,除了井水什麼也沒撈上來。內侍賈終於卸了氣,但卻依舊不甘心:“派人在這後園子守著,一有動靜速來向我回報。”
王後的喪事是在大殿辦的,這幾日的中宮反而分外安靜,後部僻靜的排屋內,隱隱傳來些慘叫哀告聲,順著風向,若有若無地傳了些到外頭的蔓蘿居中。
東兒伸著脖子往窗外眺望,喃喃道:“怎麼半天沒聲響了?”
黃嬴坐在床上,輕聲逗弄著三王子姬慈,聞言抬頭道:“你可真有趣,有聲響時坐臥不安,沒聲響了也惦記著。”
東兒苦笑一聲,走到黃嬴身旁,低聲說:“想起王後薨逝那日的事,我這心裏貓撓似的。看大王這些日子的樣子,莫不會遷怒咱們當日沒照顧好王後吧?”
黃嬴沉思半晌:“你的思慮也不無道理。但王後之死與我們並無半點幹係,想大王也是清楚的,所以此事咱們知道得越少越好。看召國公大人這幾日不眠不休,怕是已審出來了。別的我不知,那秋寥宮與萱寧宮這回定是脫不開幹係了。”
“娘娘說的是。”東兒一皺眉:“大王賜死了夷己,那伯姬公主她------”
黃嬴斂容道:“但願她能想明白。”
大殿內,周夷王姬燮正沉著臉聽取召伯虎的審問報告。
“臣審問了秋寥宮與萱寧宮的眾人,現事實已清晰。此事是由冷宮的夷己出謀劃策,由負責傳遞食物的狐嬤嬤居間傳話給萱寧宮大宮女梅子,先設法除掉中宮令獳羊姒。再將其慘死一事設法透露給王後,引發娘娘胎氣早動,再由先前買通的穩婆在王後生產之時做手腳。但因王後臨時叫召夫人入宮,穩婆無處下手,隻得在四王子出生之後強行撕離胞衣,造成王後產後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