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滑國伏殺(1 / 2)

“娘娘,話不能這麼說。”叔妘低聲勸道:“咱們身為女子的,總得依靠一頭。若是丈夫兒女靠不著,那就隻有靠著娘家的兄弟了。娘娘的兄長是鄂侯,威震一方,藩屏周室,連大王都不得不忌憚著。有這樣得力的兄長,那是娘娘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你說的對,大王與我情絕,強逼我絕育,如今我也隻有靠著娘家了。”鄂姞若有所思:“什麼情情愛愛,什麼王後之銜,都是假的。隻要我兄長有實力,誰敢小看於我?”

這場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天,衛公子和許是著了涼,一直呆在屋裏延醫用藥,沒與隗多友打照麵。三日後,好容易雪過天晴,隗多友計劃著該踏上回朝歌的歸途了。等下一場雪來時,運氣好的話可以趕上半個月的腳程。

一切議定,隗多友敲門去請公子和。連敲了好幾聲,裏頭才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是子良將軍嗎?請入內。”

聽聲音挺陌生的,莫不是公子和新買的仆役?隗多友心中犯疑,推門而入,隻見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坐在炕旁,麵容清秀,五官看上去與公子和有五六分相似,但個子明顯要高些。少年見到隗多友,立即起身行禮:“吾乃公子和家臣公孫禹之庶子,公子和已於三日前與家父離開函穀關,先行趕回朝歌去了。”

“啊?什麼?”隗多友大吃一驚,本能問道:“公子為什麼不與我言明,自己悄悄走了?”

少年深施一禮:“好叫將軍得知,家父與君夫人擔心公子路途遇險,為保萬全,特留小可在此假扮公子,與將軍一同上路。”

隗多友這才聽明白,原來是把這孩子和自己當成明路上的幌子,公子和的真身好悄無聲息地回到朝歌去。可是,為什麼這麼做呢?他忽地想到一事:“莫非是衛世子有意對公子不利?”

那少年也不多言:“我隻是按家父吩咐行事,不好問其究竟。將軍之問,小可無法作答。”

見他對答有禮,進退有度,隗多友覺得有趣,問道:“若世子真的有所行動,你父這般做,可是陷你於危險之中了,你也不怨他?”

想不到那少年想也不想,小臉一凜答曰:“父為子綱,為人子者,隻有聽從父命而已。我又豈敢有怨?公子和乃君夫人唯一嫡子,也是衛侯最寵愛之幼子,尊貴無比,我能為其赴湯蹈火,亦是榮幸之至。何況,我父不過是先衛侯一旁支庶孫,蒙君夫人收留,得以輔佐公子,嫁以貼身侍婢,恩同再造。小可豈敢有二誌?”

“原來如此!”隗多友心想:看來公子和之母,新上任的衛侯嫡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啊!是啊,後宮之中,沒幾分手腕,怎能存活至今?像自己母親那般隻有美貌卻無心機的女子,才叫真正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少年見他一直沉吟,倒是想岔了,開口為公子和講話道:“將軍千萬莫要責怪公子,此番不辭而別,本是君夫人嚴令,加之我父強拖之。公子本要與將軍言明厲害的,卻不得機會開口,請將軍見諒!”

“哪裏的話?我豈是那種促狹之人?”隗多友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子,公子和可不是那麼好假扮的。以後,你在路上能不露臉就別露臉了吧!免得露餡。”

“諾!”少年認真應了。

既已決定封鎖消息,衛國的馬車自然不能與子弗父何同駕而行。好在人家夫妻剛剛完聚,女兒尚幼,並不急於趕路。隗多友便領著數十隨從,護衛著假公子和的馬車踏上了前往朝歌的歸途。一路上,那少年都很當心,一應吃喝拉撒都在車上,隻有一個貼身小僮伺候,甚少露麵。

好在這些隨從雖然跟了公子和日子不短,但上下有別,素日裏隻有低頭聽令的份,哪敢與主子多麼親近。偶爾遠遠露個臉,竟也沒人瞧出破綻來。

一路曉行夜宿,通往朝歌的官道漸漸寬敞起來。

當暮色尚未褪盡之時,滑國城外的鄉間古道上,寧靜的氣氛被一行馬隊踏破。一匹緋色馬馱著身材高大的主人率先而行,這位披發紮束緋色抹額的年青人便是剛及冠的隗多友了。雖然明知馬車中坐著的是假的公子和,但是他也想保全這個純樸少年的生命,一路晝行夜宿,眼看著滑國就在眼前。這不過是個彈丸小國,再過去便是衛國的西南邊界了。喵喵尒説

翻過一個小山崗,馬蹄下的土路蜿蜒消失於淡淡的薄霧中,一個小村莊的輪廓朦朦朧朧出現在眼前。有一名隨從拍馬上前告訴多友:“將軍,穿過這個村子,就能看見滑都城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