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不明就裏,結結巴巴地問道:“大王,您說的是。可------可怎麼上去呢?”
姬胡伸出腦袋探出手臂摸了摸井壁,是用普通的磚石砌成,外表比較粗糙,坑坑窪窪,有不少的凸起。他心裏有了主意,轉頭問祁仲:“你師傅說你打小練過功夫的,若你雙腿撐開支於井壁,能托住孤嗎?”
祁仲咬咬牙:“能!”周王在上,不能也得能,咬牙也得上啊!
他就著井口漏下的那點星月之輝,雙手雙腿在圓形井壁內做了一個“大”字形的支撐,好在井口不大,他撐著不算吃力。
“好了嗎?”姬胡問道。
“行,大王可以踩著奴才的腿上去了。”
姬胡一提氣,以最快的速度踩著祁仲的左腿,順勢爬上了他的肩膀,雙臂輕舒,支撐在井壁之上。這樣兩個人的高度疊加在一起,離井口隻有兩三尺的距離了。
“大王------夠-------夠得著嗎?”祁仲腿上吃痛,肩膀承重,咬緊牙關問道。
“還差一點,這樣,孤也像你一樣撐著,一點點往上挪。你在下頭注意著點,若孤撐不住,接著點。”姬胡說完,便也雙腿撐開為兩個支點,一點點往上挪。他畢竟年方十五,身形不似成年男子那般高大粗壯,撐著還是有些吃力。好幾次都不得不重新將雙腳置於下頭的祁仲肩膀上重新休整。
姬胡心急若焚,這也不知費了多少功夫,要是那兩個人回來了,可就前功盡棄了------這樣的龜速向上運動,終於在井口上露出了半個腦袋。姬胡長舒一口氣,死死趴住井沿,好在那轆轤的繩子正置於井口。他一把死死攥住,一點點把自己拉了上來,額上已冒出涔涔的汗珠。
“大王,快拉奴才上去呀!”還沒等他喘口氣,井下傳來祁仲焦急的呼喊聲。剛才給姬胡做托已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隻能等著姬胡吊下井繩拉他了,靠自己是萬萬不能的。
他正準備投下井繩,忽聽遠處傳來說話聲,似乎那打水的兩人又回來了。心下一驚,對著井下低喊一聲:“有人來了,你先退回密道口,等他們走了,孤再拉你!”
“那大王您可千萬別丟下奴才呀!”祁仲無奈地答了一句,隻得悻悻退回密道口。
姬胡根本沒空聽他的嘮叨,趕緊伏低身子,隱入一旁的灌木叢中。隻見那盞梅花燈遠遠晃悠著過來,執燈的是一名穿著印花敷彩錦袍的女子,月色下身上的乘雲紋幽幽發亮。身後的男子穿著亦不俗,步闊不小,一手拎著木桶,一手拿著一根扁擔,二人有說有笑,十分親密。
看著看著,姬胡不由在心裏“咦”了一聲。這兩人穿著不俗,可偏偏身量比正常人要矮小一些,一舉一動都頗有些誇張的意思。隻有倡優才是這樣的!王宮官宦人家,節慶時為了娛樂賓客,經常會邀些倡優來表演,姬胡見過不少。這兩人行為舉止身量,分明就是一對優人夫婦,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什麼樣的神醫會如此不介意病人的出身,不取分文地為一名優人診治?姬胡充滿了好奇。㊣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