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揆敘:是我格局小了(1 / 3)

也不知道一路上,額爾登是怎麼和法保說的。到了那鍾道人麵前,法保的禮數特別周全,言辭也特別誠懇。

鍾道人剛剛好心辦了一件壞事,正是滿心愧疚的時候。

所以,他聽著法保用羞愧又誠懇的語氣,講述了那人同的忠義和悲慘遭遇,不由感慨地頌了一聲佛號,二話不說就跟著兩人來了。

現在,他迫切地需要用另一件事,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喘一口氣,不要被愧疚淹沒,以至於亂了道心。

回程的途中,法保悄悄給了額爾登一個讚賞的眼神兒。額爾登矜持地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等他們回到客棧,胤禛已經被揆敘勸著回去休息了,法保想要表功的心思瞬間落空。

他暗暗地對揆敘咬牙切齒,覺得揆敘一定是故意的。

——那個卑鄙小人,就是見不到五爺好!

額爾登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神色變換,全然把鍾道人拋在了一邊,略一思索,就把法保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自己出頭去招呼鍾道人。

“大師,今日天色已晚,什麼都來不及準備了。不若大師先在這裏歇息一夜,待明日一早,小人便去購買做法事的一應所需,再請大師施法。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對此鍾道人是無所謂的,既然額爾登有了安排,鍾道人也又點了點頭,跟著額爾登去了一間空房間。

他也不上床睡覺,就在榻上盤腿坐了,撚著佛珠念念有詞。

額爾登勸了一句,見鍾道人不聽也就罷了。

他也知道,佛門裏有苦行的派別,鍾道人大約就是那一派的吧?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他還是不要多事,以免壞了人家的修行。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和法保都沒起來,額爾登就早早起身,敲響了鍾道人的房門。

裏麵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房門卻自動開了。

正在敲門的額爾登驚異了一瞬,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神情,雙手合十,對中道人行了個佛家的禮節。

“打擾大師清修,是弟子之過,還望大師恕罪。”

“無妨。”鍾道人的嗓子有些啞,帶著些自嘲說,“反正老衲我也睡不著。”

他打坐這一夜,一直在思索蔡家發生的事,並以蔡家的事作為根由,反思自己從前的種種。

從前他總覺得,自己學得一身本事,為人消災解厄降妖除魔,都是自己的功德。

可是,秦川和蔡涉川的抗拒,特別是蔡涉川不惜以命相抗的舉動,讓他十分震驚。

——是了,往日裏我隻覺得自己降妖除祟都是對的。可對於當事人來說,我究竟是在積德還是在作惡,誰又能說得清呢?

忽而,他又想起了寺院主持時常勸誡他的話,讓他凡事三思,不要妄造殺孽。

那時他隻覺得,妖魔邪祟全都該殺,隻覺得主持是佛經讀的多了,把性子都讀迂了。

此時再回想起來,當時自以為是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由於妖魔和人族的力量差距,法師偏向人族無可厚非。

誰讓這兩個種族互為食譜呢?

弱勢的人族,自然更容易受到時傷害。

但更容易卻不是一定。

他越回想,心頭就越是茫然,對於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道都有些動搖了。

額爾登並不知道他這一夜經曆了怎樣的曲折起伏,隻是如常詢問道:“不知大師做法事,需要弟子準備些什麼?”

鍾道人回過神來,對他說了幾樣東西,無非也就是朱砂、黃紙、香燭、紙馬等物。

這些東西縣城都能買得到,額爾登的記性又好,聽了一遍就記在了心裏。

他又對著中道人重複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便告辭出門去了。

等他買齊了東西回來,胤禛等人才陸陸續續地起來,見一切都已經齊備,胤禛便親自去見了鍾道人,請他到人同的墳前去做法事。

鍾道人懷著心事,更加沉默寡言,卻也沒有推辭,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就跟著眾人一同到了一座沒有墓碑的孤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