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漢宮八卦,天色已經不早了。
胤禛讓張起麟進來,把這屋子裏的東西收拾一下,他自己則是親手把劉邦和八個茶杯裝進了盒子裏,自己抱著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主子,這盒子重,還是奴才幫您拿著吧。”張起麟上前獻殷勤。
“不必,我自己拿得動。”胤禛輕巧地避開了,心裏覺得張起麟到底是沒張保那份眼力見。
不過,往後他身邊的事隻會越來越多,不可能什麼事都讓張保去做。
他吩咐張起麟“你讓人跑一趟國公府,請鄂倫岱舅舅來這裏住一夜。具體的事情,鍾大師會與他說的。”
“嗻。”
當日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中午,胤禛就等到了康熙的召見。
他趕到乾清宮的時候,鄂倫岱已經等候多時。
而且,鄂倫帶還不是空手來的,他還搬來了一架四扇屏風。
胤禛仔細看了看這架屏風,隻覺得上麵畫著的美人十分眼熟,他昨天依稀見過。
“兒臣給汗阿瑪請安。”他斂下心思,打千行禮。
“行了,起來吧。”康熙也沒心思為難他,指了指鄂倫岱,“你舅舅來了,為了你的事。”
鄂倫岱急忙行禮,“奴才鄂倫岱,給四爺請安。”
“舅舅快請起。”胤禛趕緊把人扶了起來。
佟佳氏在康熙這裏到底是有特殊地位的,鄂倫岱給他行禮是人家懂規矩。
如果他敢大刺刺就受了這全禮,康熙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康熙端著高深莫測的神色,淡淡道“如今小四也來了,鄂倫岱,你就把事情再說一遍吧。畢竟是小四園子裏出的事,他心裏也該有個底。”
“嗻。”
然後胤禛才知道,鄂倫岱為什麼要把這四扇屏風也抬進宮裏來。
就在昨天晚上,鄂倫岱替胤禛探查那莊園的情況時,在主院東側的小花園裏,聽見了嫋嫋琴音,還有女子嬉笑的聲音。
鄂倫岱是武將出身,又是沙場上見過血的,自來膽大包天。
他當即就帶了兩個家丁,手按著刀柄進了花園。
花園裏有四個美人,一個在月下撫琴;一個在低頭弄花;一個在伏案打盹兒;還有一個赤著雙足,在引進來的活水中濯足戲水。
這四個美人或嬌豔、或清麗、或嬌憨、或美豔,各具特色,幾乎能滿足所有男人的幻想。
隻可惜,鄂倫岱的真愛是他老婆,旁的女子在他眼裏都是玩意兒,再美再好他也隻會玩玩,卻從不上心。
這四個女子雖然漂亮,但他出身權貴,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
所以,像話本兒裏描述的英雄美人相遇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出現。
鄂倫岱直接抽出雁翎刀,“唰”的一下架在了那打盹兒女子的脖子上。
他也沒有特別選擇,隻是因為當時離石桌近,他就順手了。
“你們四個是什麼人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也改擅闖”鄂倫岱厲聲嗬斥,目露凶光。
這反映委實出人意料,四個美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後,原本低頭弄花的那個最先反應了過來,身姿嬌柔如柳的上前,柔聲細氣地說“這位公子”
“站住別動。”鄂倫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頭,“好好說話,就站在那裏說,不要過來。”
他隻是性子莽,膽子大,卻不是傻。
且不說胤禛這園子才剛入手,根本就沒來得及派人過來。
隻是說這麼靜謐的夜晚,突然出現了四個來曆不明的人,不管男女,都很值得懷疑。
尤其是聽了鍾道人的囑咐,鄂倫岱更是暗暗懷疑,眼前這四個根本不是人。
因為心裏先有了這樣的判定,鄂倫岱再看這四個美人,根本就不覺得她們美麗,隻覺得麵目可憎。
“說吧,你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竟敢跑到當今皇子的園子裏撒野。”
“皇子”
伴隨著泠泠的水聲,赤足戲水的那個姑娘從水中走了出來,恍然笑道“原來這次的冤大頭,竟是個皇子呀。”
她的聲音嬌媚婉轉異常,饒是鄂倫岱心存戒備,也依舊覺得骨頭發酥,耳朵發麻。
但是,他心裏的警惕也更深了。
“你過來。”他指了指那個女子。
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麼,歪頭衝他一笑,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從容地行了一個漢家的萬福禮。
“奴家彩萍,給公子請安,公子萬福。”
但迎接她的,卻並不是鄂倫帶攙扶的大手,而是寒芒吐露、煞氣四溢的鋼刀。
“公子,你”那女子滿臉愕然,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竟然會有男人完全不被她的魅力影響
先前的打盹兒的女子脫離了刀口,急忙連滾帶爬地走出老遠,直到覺得安全了,才停下了腳步,淚眼汪汪地看著鄂倫岱,仿佛他是個負心漢。
但鄂倫岱不為所動。
這時,撫琴那女子悠悠一歎,清麗的眉眼立時沾染上了三分愁緒,“公子當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隻可惜,這番做態在鄂倫岱麵前,全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這位大爺直接嗤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說“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你鄂大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