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疑神疑鬼的,讓隆科多也不得不跟著緊張了起來。

“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在我麵前還不能直說嗎”隆科多自認為,他的腦子雖然比不上揆敘靈活好使,卻也絕不是拖後腿的人。

“自然沒有什麼不能直說的。”揆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調侃道,“隆三爺一向豔福不淺。隻是不知,那些與三爺春風一度過的女妖,能有幾個把三爺放在心上的”

“嗨,說這些幹嘛”隆科多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些女妖和尋常女子可不一樣,你覺得是你睡了她,可在人家看來,卻是她嫖了你呢。”

對於這一點,隆科多早就看清楚了,也早就不在意了。

既然是各取所需,雙方都爽到了。而且,那些女妖明顯是把這種豔遇當作是露水姻緣,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和他長久。若他還要計較那麼多,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揆敘沒說話,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隆科多見此,凝神細思了片刻,那些和他有過短暫緣分的女妖,一一在腦中掠過。

突然間,他神色一頓,詢問地看向揆敘,“盛京”

他所見過的明為“絮兒”的女妖,就隻有盛京那一個了。

不過,那隻狐狸和他可沒什麼沾染,人家看中的,明顯是揆敘這位清雅貴公子。

“我隻是有所懷疑,卻還不敢肯定。”揆敘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隆科多蹙眉道“如果他真的是盛京那隻狐狸,應該是見過咱們兩個,對咱們的身份也該有所懷疑,如何會來自投羅網”

說到這裏,他看了揆敘一眼,忽然又笑了起來,“到底是不是她,咱們倆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試怎麼試”

揆敘一抬頭,就對上了隆科多不懷好意的笑臉。

隆科多嘿嘿笑道“這個也容易,隻需要藍公子稍稍犧牲一下色相。”

逃掉的一個絮兒,還有沒能逃掉的那個雪兒,這一對姐妹花,對揆敘表現出的好感不要太明顯。

隆科多是風月場裏的老手,如何會看不出端倪

見他滿臉促狹,揆敘搖頭失笑,起身拱手道“全憑隆三爺安排。”

征得他的同意之後,隆科多就示意他先在東廂等一會兒。然後自己跑到西廂的門口,去敲盛絮兒的門。

“誰呀”裏頭傳來緊張無措的聲音。

隆科多彬彬有禮地說“正是小生,還請夫人開門一見。”

裏頭靜默的片刻,盛絮兒才道“原來是佟公子。公子稍等,奴家這就來。”

緊接著,就有細細索索的腳步聲有遠及近。

“吱呀”一聲,梨花木門被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張婉約清麗的臉龐。

“佟公子,請問你有事嗎”她的神情有些瑟縮,將自身楚楚可憐的氣質發揮到了十成十。

隻可惜,隆科多不好這一口。她這番作態,全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反正都是要演的,你幹嘛不給我演個潑辣爽利的

隆科多心頭暗暗惋惜,臉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了憐惜癡迷之色。

直到盛絮兒神情閃躲著出聲喚他,他才猛然回神,滿臉羞愧地道歉賠禮,“小生失禮了,還請夫人恕罪。”

或許是他始終恪守禮節,讓盛絮兒多了幾分安全感。她臉上緊張的神色逐漸褪去,隻身體還有些微的緊繃。

“佟公子不必如此,若非是公子伸出援手,妾身如今已是流落街頭,任人欺淩了。”

見佳人並不怪罪,隆科多鬆了口氣,這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小生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托,夫人可一定要幫幫我。”

“公子但講無妨,妾身雖非君子,卻也曉得知恩圖報。”盛絮兒柔軟地笑道,“妾身正愁無處還報公子大恩呢,公子便把台階搭了過來,妾身感激不盡。”

“不、不、不,不用還報,不用還報。”隆科多連連搖手。

盛絮兒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與他爭執,隻是問道“不知公子前來,究竟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隆科多才想起正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想必夫人也知曉,我家裏隻我一個糙老爺們兒,並無女人操持家務。

要是平日裏也就罷了,我一個人也糙慣了,隨便遊碗粗茶淡飯也就對付過去了。

隻是今日,我有一同窗好友前來拜訪。我倆素日裏就十分要好,今日他來了,我總不能讓人家也跟著我隨便對付。所以”

他滿臉期盼地看著盛絮兒,所求之事以不言而喻。

盛絮兒笑道“奴家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也值得公子如此鄭重其事的請托此等瑣事,本就是奴家該做的。”

“如此,便多謝夫人了。”隆科多大大的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捧到盛絮兒麵前,“一應所需,夫人自可隨意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