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祿海和尚的極力邀請下, 玄真道長在他這裏住了七天。
而在這七天裏,祿海和尚充分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財力、物力和慷慨大方。
雖然他還沒有明著拉攏,但一言一行無不在向玄真道長表明:跟著我混, 有肉吃!
玄真道長也就順勢表現出了心動之意, 還隱隱向他打探, 有沒有能助人突破境界的秘籍或者是丹藥。
本來嘛,他如今的人設, 就是一個寧願騙小孩兒,也要蹭著機會上島的道士。他之所以費盡心機也要來神仙島, 肯定不是毫無所求的呀。
對祿海和尚來說, 就是要他有所求才好。若他當真無欲無求, 上島來就是為了找同道論道, 祿海和尚要拿什麼拉攏他呢?
不過,能助人突破境界的寶物,他這裏還真沒有。
這種好東西,若是有, 他早就自己用了,怎麼可能剩下來, 專等玄真道人來要?
他很坦誠地向玄真道長表示, 這種寶物他沒有,但他可以發動勢力,幫玄真道長尋找。
“貧僧這裏雖然沒有,但我那兩位道兄那裏就不一定了。道長若是有意, 貧僧可以為你引薦我那兩位道兄。”
於是, 在認識祿海和尚的第八天,他跟著祿海和尚卻見了神仙島上另外兩個人族散仙,無為道人和無心道人。
這也就表明了, 他徹底加入了怒海和尚的陣營,老虎精和禿鷲精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兩位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胤禛很快就作為晚輩,被王道長領到了來醃知道拜訪的兩個大妖麵前,得了兩份價值不菲的見麵禮。
誰讓這兩個大妖來胭脂島拜訪,是以見他這個晚輩為由呢?
“小公子是登島之後,才跟著王道長修行的?”自號天翼道人的禿鷲精看著胤禛眼中隱隱的神光,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王道長道:“從前貧道回家探親時,也教過他一些基本的吐納之法。隻是這孩子貪玩,學起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沒什麼成效。
如今也是家中遭逢巨變,他才開始潛心向道。但貧道卻寧願他還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說到最後,王道長忍不住歎息了一聲,眼中隱有淚光閃爍,仿佛是想起了他那早逝的兄長和嫂子。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天翼道人麵上感慨不已,心裏卻不以為意。
對於妖族來說,親緣這種東西就像是春秋天的雪花酪,完全是可有可無。
就比如他,他的母親一胎生了四個蛋,他們兄妹四人全都成功孵化。
但有兩個在折翼禮時墜落懸崖,再也沒有飛起來。另一個倒是和他一樣,成功換羽展翼,可卻比他少了份機緣,隻是作為一隻普通的禿鷹,活了六十多歲就失去捕獵能力,餓死了。
唯有他得天獨厚,在換羽不久,就在一個峭壁上的山洞裏,得到了一份上古大妖的傳承。
雖然那傳承隻是殘卷,但也足夠他開啟靈智,踏入仙途,從此有別於這世間所有的鳥雀。
至於他的母親,早就慘死在與天敵的爭鬥裏了。
像他們鳥類還是好的,像蛇類和魚類,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不知道有多少,但往往有機緣的就那麼一隻。
等得到機緣的那個修行有成,兄弟姐妹的後代都不知道增增增增了幾代了。若是每一個親人去世都傷心,他們傷心得過來嗎?
但他修行多年,與人族接觸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明白人族比之他們妖族,多了許多矯情。
而且他今天來胭脂島,是來和鍾道人結盟的。既然是結盟,自然要拿出幾分誠意,順嘴感傷幾句,又算得了什麼?
山君老虎精和天翼道人的想法差不多。
兩人順著王道長的話音感慨了幾句,又安慰了胤禛幾句,就把話題轉到了玄真道長身上。
“王道兄,聽說那位陳道長,是跟著賢侄一起上的島?”山君的語氣很有幾分不悅,顯然是對玄真道長沒有選擇他的陣營很是不滿。
提起玄真道長,王道長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山君快別提他了,那位的品性,貧道實在不敢恭維。”
對於玄真道長是怎麼登島的,神仙道的內部人員之間已經流傳開了。
因而,對於王道長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兩人是一點都不奇怪。
天翼道人安撫道:“道兄莫惱,山君也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我哪是隨便問問?”對於他的打圓場,山君可是一點都不領情,“你沒看見那幾個禿驢和牛鼻子那張狂的樣子,好像整個神仙群島已經是他們的天下了一樣。”
“誒,山君!”天翼道人假意勸阻。
山君自然是不會聽勸的,一揮手打掉了他按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天翼道兄,你別攔我,今天我非得好好和王道兄念叨念叨不可。”
扭頭就對一臉尷尬的王道長說:“道兄一心清修,怕是還不知道,如今整個神仙道的散修們,已經有一大半朝那邊示好了。”
王道長心道:我怎麼就不知道了?我可太知道了!那些人就是我暗中指使的。
但他麵上卻是大驚失色:“不會?那些道友不是一向明哲保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