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事件被兩位大師處理好了, 後續的凡間瑣事就輪到王寬出手了。
他請楊老爺子出麵,將全村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當眾宣布活屍已經被高人製服並銷毀, 大家日後再也不必驚慌。
壓製大家多日的危險驟然被除去,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有的獨自呆愣,有的麵麵相覷, 還有一些機靈的,湊到楊老爺子麵前,七嘴八舌地朝他詢問。
至於讓他們直接問王寬,他們是不敢的。
因為, 今日的王寬,穿上了他那身九品官袍。
哪怕昨日路上遇見的那個大漢, 看見他身上這身官皮, 也不敢像昨天一樣與他隨意說笑。
確認那活屍的確已經被銷毀之後,眾人反應不一。有的大聲歡呼, 有的低聲哭泣, 有的先哭後笑, 有的先笑後哭。
“那東西終於沒了,可憐我家那頭老牛, 耕地全靠它,這麼沒了……”
“還有我家的老母雞,我娘病重,全靠雞蛋補身子……”
“我家那頭母羊已經下奶了, 我兒子才喝了兩回……”
王寬一方麵是心生不忍,另一方麵是為了平息事端,當場讓人抬了桌案來,將村民們的損失都記錄了下來。然後按照他們的損失, 一一補給了他們銀錢。
胤禛可不會像康熙一樣,讓兒子出差卻一分差旅費不給。他們三個離京之前,胤禛給了二百兩銀子的公費。
這二百兩銀子,除了他們一來一回的用度之外,就是為了防備這種突發事件的。
讓他處理的妥帖,村民們都轉悲為喜心滿意足,兩位大師也就沒有多管,隻是等他處理完了之後,三人才再次啟程。
王寬的老家在縣城,而縣城離郭楊村已經不遠了,不過是一日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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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一路危險重重,出差去蘭州的趙玲和徐道長,卻已經給胤禛帶回了喜訊。
“你是說,土化兔其實不是土化兔,而是兔化土?”
“不錯。”趙嶺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那些兔子之所以身體會變成土胚,就是因為誤食了這種草。不過,這種草的藥效有限,一般三天之後,變成土胚的兔子,就會重新化回血肉之軀。”
趙嶺說的那種草,此時就放在胤禛麵前的桌案上。
那草的植株不高,隻有四寸不到,枝幹是碧綠的,卻有一條紅線從根部直射到梢頭。那根線筆直筆直的,中間連一道波浪都沒有。
胤禛仔細數了數,草上共有五片橢圓形的葉子,葉子邊緣呈大鋸齒狀,葉脈疏闊有序,左右的細小葉脈完全對稱。
總而言之,這種草看起來平平無奇,不知道的人第一眼看過去,很容易就將它當成普普通通的雜草。
胤禛沉聲問道:“這種草分布的範圍廣嗎?”
“不廣。”趙嶺道,“微臣與徐道長仔仔細細地搜尋了整個蘭州,發現隻有在蘭州城外的一個海子邊上才有。微臣自作主張,將這種草全部拔除,縱火燒了那一片的草灘。”
這種草還並沒有到長草籽的時節,他先是斬草除根,又縱火焚燒。等到明年,是絕對不可能再生出這種草了。
胤禛讚許地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從源頭上避免了罪惡的滋生,做了那些可能會因此遇害的百姓。這份功德,一定會必用你的。”
被他肯定,趙嶺不禁喜形於色,拱手道:“還天下百姓一片朗朗乾坤,是的咱們道錄司人不同的心願,微臣不敢居功,隻盼世間再無妖邪!”
他說得斬釘截鐵,眼中一片堅定與赤誠。
胤禛動容道:“有你這樣心懷天下的人在,我道錄司上下必然萬眾一心,將乾坤蕩盡。”
此時此刻,名利富貴都變成了浮雲,趙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士為知己者死。
但他不在意這些,胤禛卻不能讓忠於他的功臣寒心。
胤禛笑道:“你也知道,我早就有細化道錄司的心思。如今需要的文職人手招夠了,原本的計劃也該提上日程了。
我準備任命你為財務部部長,專管道錄司上下的所有財務。另外我會再給你配兩個副手,協助你管理財務,一個負責收入,一個負責支出。”
雖然對於自己受到重用早有預料,但如今被胤禛親口落實,趙嶺還是又驚又喜,急忙道:“多謝四爺,微臣定然不負四爺所托。”
他心裏時刻牢記胤禛的叮囑:能者多勞。
因而,胤禛給他任命官職,他覺得自己有能力做好,便不假意推辭。
而胤禛最欣賞的,就是他這一點。
“好了,讓張起麟帶著你,到你的辦公室看看。如果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趁早讓人改了。日後這辦公室你還要用許久,自然要讓你覺得舒適才是。”
趙嶺歡歡喜喜地出去了,張起麟就在門口等著,一看見他就非常熱情地迎來上來,親親熱熱地領著他往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