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湖心亭看雪更浪漫的事呢?
那大約是在湖心亭升了火,煮了火鍋,溫了美酒,從湖裏釣魚,即釣即殺即吃。有美酒,有美食,有美景,有美人……
“不知道有些什麼勁?!”龍七七大為不滿的嘀咕道。
非要跑到冷得死人的湖心亭吃飯,她不懂秦然是犯了什麼病……雖然她吃的滿嘴流油就是了。
怕冷的龍七七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早已經把自己包成一個球了。
包得這麼厚,行動本來很不便,但,這根本沒有影響她揮動筷子的速度。她就像一個圓球,但有一隻短而胖的手從圓球裏不斷伸出,手帶著殘影,在鍋底撈肉。
“七七!你少吃一點!”秦然切了魚片過來,下進鍋裏,笑道,“你看你都胖成球了。”
“我這是衣服……”龍七七狡辯,沒有一點自覺,筷子還是飛快,夾起新鮮下鍋的魚片。
“熟了沒有?”秦然笑罵道,“看你跟個餓死鬼一樣。”
“魚片生的也能吃。”龍七七回道。
她在桌子上吃,而占據湖心亭小半江山的追風則趴在地上吃。
追風的飯盆自然已經更新換代了,畢竟以前那個吃奶的飯盆哪裏配得上他如今的饕餮飯量?
魚片下鍋熟了之後,秦然嫻熟的撈起大半倒進追風的“大飯盆”裏,然後又轉身去準備其他肉菜。
田文錦坐在石桌邊,看著丹峰兩大飯桶吃得熱鬧,她麵無表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溫酒。
丹峰本來是有三大飯桶的,但李詩音受限於種族和體質的缺陷,早已不能跟龍七七和追風爭鋒了。現在的她幹脆安靜嫻雅的坐在田文錦邊上,仿佛淑女一般,偶爾陪著田文錦抿一口酒。
李詩音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進自己的油碟裏,但沒有吃,而是向田文錦問道:“這幾個月你去了哪裏?”
“重鑄了本命劍。”田文錦更像一個劍客了,冷峻,內斂,沉默寡言。
“找誰鑄的劍?”李詩音問,“是徐之邪嗎?”
“不是……”田文錦答,“去神煆宗鑄的劍。”
“神煆宗?”李詩音還不知道這個門派。
“神煆宗在北楚西北方向,位於雲夢澤邊上,是一個以鑄造立宗的宗門。”秦然走過來往鍋裏加些靈獸肉片,與李詩音解釋道。
“雲夢澤?”李詩音看向田文錦,“豈不是離道劍門很遠?”
“就是橫穿了整個北楚而已。”秦然笑道,終於得空坐下來吃兩口。
“文錦你可真厲害!”李詩音不由得讚道。
“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田文錦搖頭道。
如果能在徐之邪手裏求到本命劍,她又何苦要去神煆宗呢?
秦然吃了兩口肉,喝著酒向田文錦問道:“你這劍為何不蘊養在丹田?”
“這是一把未完成的劍……”田文錦道,把劍從背上取下,“當時奪劍的人太多。還沒到時間,劍爐就被人打破了,它不得不提前出世。”
她撫摸著劍,像母親撫摸孩子一樣,極度溫柔,“它無法收進丹田,隻能以心血祭煉。”
田文錦語氣平淡,輕鬆帶過了鑄劍、奪劍之事,但李詩音是鑄了本命劍的,她知道鑄了一把上好的本命劍會有多少人來搶,會是怎樣的一場又一場的喋血惡戰。
而她李詩音有師傅為她布置好一切,田文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