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火火:不,你太菜了。】
【高大帥:你禮貌嗎?菜雞沒戀愛權嗎?!祝你以後找個菜雞!】
虞秋冷哼一聲,他才不會找菜雞談戀愛。
洗澡前,他例行做了會睡前瑜伽,保持身體的線條美感和柔韌性。洗完澡,再敷上麵膜、塗抹身體乳、給腿部按摩,一直忙到十一點半。
要不是今晚去了一趟酒吧,他完全可以在十點前睡覺。
當然,睡前他不忘自己體貼的人設,給司霆發了個消息:【霆哥,到家了嗎?】
等了一分鍾,對方沒回,他便關上燈,房間陡然陷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突然痛呼一聲,全身顫抖不休,仿佛正在經曆極度可怕的事情。
虞秋覺得自己陷入了噩夢,可從沒有哪個噩夢會如此清晰可怖。
在夢裏,他仿佛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整張臉都寫滿了扭曲。
他被人厭惡,被人謾罵,被人拋棄,到最後還落得個雙腿殘疾的下場。
他那麼好看的腿,他一直精心保養的腿,就這樣殘了。
殘疾之後,他更瘋了。
夢境就像一場連續劇,一幀又一幀地播放著,不斷折磨著虞秋。
他看到自己變得封閉,不再麵見任何人,連沈叔叔和向阿姨都被拒之門外。
他甚至連自己都放棄了。
夢境一直到這裏,基調都是暗沉晦澀的,虞秋的眼淚接連不斷滑落,浸濕了鬢角和枕麵。
他太慘了,他怎麼能這麼慘?
直到有一天,那扇封閉的門被人強硬地打開,一束光照了進來。
那人將他罵醒,將他從陰鬱的爛泥潭裏拉扯出來,重新接納新生的自己。
虞秋哭了一夜。
他睜開酸澀脹痛的眼睛,眯著眼去捕捉清晨初升的陽光。
夢中的痛苦記憶猶新,仿佛剛剛親身經曆般。
虞秋抱著完好無缺的雙腿,愣愣坐了半晌,直到鬧鈴響起,他才驚慌失措地關掉。
拾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眼睛果然腫得跟桃子似的,太醜了,實在是太醜了。
他匆匆洗漱完,悄悄跑去廚房,用毛巾裹了冰塊,正要回房間冷敷消腫,卻碰上保姆汪姨。
“哎呦,小秋你眼睛咋回事?咋就腫了呢?你哭啦?誰欺負你了?”
汪姨今年四十多歲,有個跟虞秋差不多大的孩子,皮得不行,虞秋乖巧懂事嘴又甜,常常讓她母愛泛濫,所以對虞秋頗為上心。
“沒事,就做了個噩夢,我拿些冰上去敷敷。”虞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汪姨你先忙著。”
沒等汪姨反應過來,他呲溜一下跑到樓梯口。
正好碰上下樓的沈明登,以及隨後而來的向顏和沈英山。
沈明登掃一眼他哭腫的眼睛,皺了下眉,沒說話。
向顏想到昨晚“傷自尊”的事,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道:“小秋,沈明登是不是又欺負你了?你別傷心,阿姨替你教訓他!”
夢中的畫麵一閃而過,虞秋連忙搖頭,非常真誠道:“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
卻在觸到沈明登譏諷的目光時,瞬間委頓下來。
少不更事時,他確實有不少次借助眼淚博取同情,致使沈明登被誤會。
想到夢裏沈明登對他的幫助,虞秋心裏泛起了愧疚。
夢境雖不知真假,但那種被人拉出泥潭的感受依舊烙印在他心裏。
或許,沈明登也並非那麼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