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虞秋不禁笑來，“有了您的祝福，以後怎麼也不會差。”
他著視頻裏的女人，年近六十的她，鬢發已然生出了幾縷銀白，即便保養得再好，也避免不了歲月的侵蝕。
再加上這幾年對他的擔心和勞，眼角的皺紋也堆積得越發深了。
他心裏盈滿感動。
“你以後肯定會好好的！”向顏轉而又說到沈明登，“是你沈哥，我是真放不心。”
虞秋詫異，“他怎麼了？”
“他都三十五了！像他這麼大的人孩子都上初中了，他還孤寡人一個，他介紹相親他也不願意，年紀都這麼大了，一點也不曉得著急。”
虞秋不好發表意見，便：“可能還沒碰到合適的吧。”
“唉，我是管不著他嘍！”
向顏前幾年提都沒提這個事，現在虞秋快恢複了，才提沈明登的婚事，是因為這幾年沈明登近乎貼身照顧虞秋，確實不適合成。
現在時候到了。
虞秋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心裏麵忽然湧出莫名的滋味。
視頻結束後，他坐在二樓窗戶後，俯視姹紫嫣紅的花園，沉默良久，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他不想到沈明登結婚。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再也遏製不住。
虞秋滿心震動，他竟如此自私嗎？他霸占了沈明登六年，卻不願他成婚生子，找到幸福。
他真的太自私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的腿一直好不了，沈明登是不是會一直這麼照顧他？
這樣陰暗的心讓他無地自容。
向姨和沈叔對他這麼好，沈明登對他這麼好，他怎麼能生出這種念頭？
太可怕了。
虞秋狠狠掐著自己的手臂，試圖讓那些詭異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見。
之後的複健，他迫自己更加努力，他甚至有意識地避開沈明登親密的接觸。
沈明登察覺到了，但什麼都沒說。
生日前一天，虞秋依舊揮汗如雨，嚐試著站來，再次以失敗告終。
可他卻很平靜。
“把我放輪椅上吧，”他攀著沈明登的肩膀，喘息著，“我自己洗。”
沈明登照做了，卻在他轉過輪椅的時候，用力捉住推手，目光深沉幽晦。
“虞秋，你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虞秋沒回頭，“當然是能站來。”
“好巧，我也是。”
六年來，他每次的生日願望都是這個。
虞秋怔住了。
他低頭著漸漸充滿活力的雙腿，啞聲：“謝謝。”
沈明登放開了他，目送他走遠。
手機鈴響，他卻像沒聽到般，一直到呼叫即將結束，才按接聽。
“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司霆笑著，“老樣子，幫我把禮物送小秋。”
沈明登：“自己送。”
“奇了怪了，以前你不都不讓我打擾小秋的嗎？還不允許我寄過去，送個禮物都得求你代勞。”司霆極為驚訝。
“司霆，”沈明登煩躁地捏眉心，“虞秋以前搶孟平江資源，你為什麼。”
“……”
“不讓你接近他，是為他好。”
“不是，”司霆差點咬到舌頭，“你什麼意？你不會以為小秋對我有意吧？！”
“難不是？”
“當然不是！他怎麼可能對我有意？他是把我當哥哥，老沈，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沈明登皺眉，“如果隻把你當哥哥，為什麼要針對孟平江？”
“他沒有安全感。”司霆倒是得通透，“他一直都沒有安全感，他害怕被拋棄。”
沈明登沉默片刻，“怎樣才能有安全感？”
他帶入自己，小時候因為境貧困，母親生病沒法治療，所以他一直都在為賺錢而努力，財富會填補他的安全感。
那麼虞秋呢？
沒有親人的他，需要的又是什麼？
“老沈，你覺得我多嘴，”司霆歎，“我以前總是勸你多關注小秋，是認為你比我更適合充當這個角，不論是作為哥哥，還是其他角，事實證明，你的確更合適。”
沈明登聲線低沉：“你什麼意？”
“這麼多年，你對小秋怎麼樣大都在眼裏，你可從沒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你都三十五了，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小秋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