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 這位年輕姑娘打量閆岸的眼神陡然頓住了,她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冷哼一聲, 什麼話也不準備說, 轉身就拉著小女孩走。
閆岸半靠在石台上, 雙手環抱,靜靜地看著她們離開。
這兩位來氣勢洶洶地警告一句就走了。
範綢嘖嘖稱奇,拍了一下石台:“這倆人膽子是真的大啊,明明都住在神殿裏了, 應該是信徒才對,哼哼, 居然敢藐視我們至高無上的海神!”
安爾瞥了一眼範綢,對他誇張的語言和表情表示無言以對, 她轉而對閆岸說道:“剛剛那兩個,你覺得其中哪一個是神女?”
範綢的聲音戛然而止,表情迷茫:“啊?難道不是那個年齡更大……”
他說到最後自己反應過來了, 恍然大悟:“欸,對哦,單靠生活管家的提醒好像分不出來。”
“讓我猜猜,應該是那個小女孩。”閆岸笑吟吟道。
闞丹立眉頭高挑,歪著頭,似乎想問她為什麼這麼覺得。
閆岸心領神會,回答了她心中的疑問, 語氣悠然:“因為啊,她在這個地方足夠特殊。”
“唔, 不過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人, 畢竟是我隨便猜的。”她又聳了聳肩, 敷衍得格外潦草。
闞丹立似乎還有問題,她咬著手指甲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從背包裏拿出紙和筆,寫著什麼,一分鍾後將紙翻開,又問了一個問題:
“我們為什麼不找費米和道頓斯的貝殼?掌握了他們的屬性才更好下手吧”
閆岸溫聲回道:“不用我們下手,伏神他們自然會解決的,我們現在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順便處理好我們自己的問題就行了。”
闞丹立眼神亮了亮,完全沒想到這麼特殊的解決辦法。
回到正題。
“綁匪”已經選定,那麼接下來,為了方便對天欲涼和房見的屬性進行判斷,他們還需要讓天欲涼和房見自己發現今晚綁架他們的“綁匪”的身份——
這確實也有一個簡易的辦法。
那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加深他們倆對這兩位npc名字和屬性的記憶印象】。
範綢腦袋陡然靈光了一回,提出一個疑問,這點問題如果不解決,那他們的計劃就根本沒用了:“可他們的詛咒不是要求他們去保護島民嗎?如果綁匪是海島島民,他們也不能去攻擊島民吧……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計劃就實施不了了——隻有他們其中一個人發動攻擊,我們才能判斷出來誰才是【人】啊。”
閆岸搖了搖頭,她早已經想到應對措施了:“這不是問題,海兵們身上的詛咒其實是有bug的,海神的限製並不嚴苛。”
“詛咒說的是:【在視線所及範圍內,你們需毫不猶豫地保護海島上漁民們的生命安全,絕不能見死不救,否則將會受到海神嚴重的懲戒】,如果不在視線所及範圍內,他們是不會受到懲戒的。”
“今晚我會把這個bug告訴他們,就當是‘友好合作’的謝禮吧。”閆岸笑眯眯的,完全讓人看不出她現在其實正在套路人。
他們知道了這個bug,知道了自己其實是可以反抗綁架犯的,那麼一旦在今晚受到生命威脅,就絕對會趁機反擊。
範綢頓悟:“居然是這樣,我明白了!”
接下來,闞丹立聽從閆岸的話,把寫著【蛇】的希林的貝殼和寫著【鷹】的裏裏西特的貝殼放在了地上,就像是從石台的小山堆上掉下來的一樣,孤零零的,分外惹人注意。
“這樣就行了嗎?會不會有點草率……他們很有可能根本都沒在意這兩個貝殼上的名字啊。”範綢還是有點擔憂。
“當然不止這個了。”閆岸偏過頭,看向門外,那裏站著好幾個守門的海兵,示意道,“還可以讓這幾個海兵先替我們說一聲。”
範綢好奇:“說什麼?”
閆岸笑容神秘,賣著關子:“別問,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
“我們在剛剛突然接收到了海神的信息,想提醒你們一些事:今天下午還會有幾個人來神殿敬拜,但由於某些原因他們很可能不會從正門進來,希望你們加強在外牆的守衛。另外,海神看見他們的衣著好像跟你們的衣著幾乎一模一樣,到時候請注意一下。”
“使者大人,這些人是故意偽裝成海兵來入侵的外敵嗎?”
“並不是,恰恰相反,這些人能為海島帶來好運。海神希望你們能妥善對待他們,盛情邀請他們從正門進入神殿,並讓他們在海神像麵前叩拜兩次,以示回應,不能把他們嚇走了。氣運會在這一刻被決定——海島今後的日子到底是風調雨順,還是大災三年。”
“使者大人,我們明白了!在下這就去增派兵力,感謝您的傳話與海神善意的提醒。”
“別急,還有一件事。由於這件事涉及過多預言,為避免造成影響,你們到時候絕不能跟這些人說是海神的吩咐,而需要使用另外兩個海神指定的代稱。”
“您請說。”
“希林,還有裏裏西特。”
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海兵們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重複了一次閆岸的話,遲疑地問道:“您確定是……裏裏西特?”
閆岸眼神微變,察覺到他話裏有話,估摸著這個名字難道很出名?還是這個人他們海兵都認識?
她也不便再多說什麼:“確定,你們照辦就是了。”
伏神這邊。
“我覺得中午那兩個人肯定是閆岸他們隊伍裏的!誰閑的沒事會來主動攻擊我們啊!”天欲涼越想越氣,對伏神說道,“伏神,你難道就沒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嗎?”
“就算是又能怎麼樣,他們並沒有真正傷害到我們。”伏神鬆散地躺在沙灘上,閉著眸子,“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那就是故意來試探屬性的。”
“他們從始至終的目標都是我們,而且一直在逼我們出手,但一見我們其中兩個人出手了,就又溜走。”
“欸,這個閆岸倒有幾把刷子,我剛開始根本都沒想到這一茬,她居然從誰敢直接攻擊人的角度逆推屬性,這倒是給了我一點啟發……”伏神毫不吝嗇地稱讚了一句,語氣悠閑得不像是自己被耍了。
“如果他們已經知道隊友的屬性,那就也應該已經大致知道我們隊屬性的分類了。”房見接上伏神的思路,低聲說著,“我和天欲涼在那時候都主動攻擊了他們,我們狼和人的身份已經不保了……嗯,當然還有你們。”
林姻畫終於理清了思緒,徹底氣餒道:“怎麼逆推啊,我們不知道來的人是哪兩個,也不知道他們的屬性,這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怎麼做的嘛。”
天欲涼陡然又提出一個建議,笑容放肆:“他們既然都開始動手了,那我們也不能閑著啊。其實我有個更簡單的辦法,還不用我們親自動手。”
“嗯?說說看。”伏神睜開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