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辭在旁邊聽這兩人無效交流了半天,走到館長和他哥中間,把兩人分開,麵對館長,煞有其事的編造道:
“我哥其實不是不尊重老先生,相反,他特別喜歡陳為止老先生。”
看著館長一臉“你在說什麼國際笑話”的驚愕表情,陳亦辭麵不改色繼續編下去。
他悄悄把館長拉到一旁:
“您別介意,我哥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有點問題。”
館長半信半疑看著陳亦辭。
陳亦辭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他在田埂裏被牛角頂過腦子,從那之後腦子就不太好使了。”
館長回望陳為止。
看上去挺標誌的一個小夥,不太像埃
不過從他剛才的一係列常人不能理解的行為來看,確確實實隻有這個解釋能說得過去。
陳為止回過頭正好對上館長憐憫的目光,疑惑的歪了歪頭:
“?”
館長回過頭,歎了口氣:“行吧。”
算了,看在他是個傻子的份上,搞出的這麼多事情,也沒法和他計較,隻能自己自認倒黴。
陳亦辭見時機成熟,繼續第二部分的胡扯:
“館長,其實你不知道,我哥是陳為止的狂熱粉絲,狂熱到什麼程度?他經常幻想自己就是陳為止。”
館長瞳孔地震,心裏立馬閃過陳為止剛才的各種異樣表現。
一臉批判的說這幅字是贗品、然後自信滿滿的說讓自己來寫。
還有……當時自己在他麵前稱頌陳為止的時候,他一臉謙虛實則暗戳戳滿意的表情。
還有各種細節,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
……
館長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居然和傻子對線了半個小時。
這傻子還有點瘋狂和偏執。
幸好沒出什麼事。
陳為止轉過頭,正對上院長充滿恐懼的眼神。
陳為止:“?”
他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看了看自己身後。
莫名其妙。
館長緩過來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你哥這個……這個這個,精神問題比較嚴重啊,你得帶你哥去專業的精神病院或者去看看心理醫生,不能……這個,隨便的把他放出來。”
陳亦辭連聲稱是,立馬開始第三部分胡扯:
“我知道,我不是沒拉得住嘛。”
“但是我哥真的對陳為止老先生了解很深,可以說是最了解陳老先生。”
“從生活細節到為人,特別是陳老先生的書法流派,行文習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館長揮揮手,心道一個小傻子,沒經過專業訓練,能有多了解,都是自我高潮。
陳亦辭堅持不懈道:
“不信您可以問問他,隻要是有關陳為止的,沒有他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館長擺了擺手:“你還是帶你哥去看勃—”
陳亦辭握著館長升到一半的手,懇求道:
“您試試。”
館長甩了半天甩不掉陳亦辭的手,心裏煩躁。
他實在是不想和這兩人再鬧下去了,想要速戰速決結束這個鬧劇,想了想扔出了個問題:
“陳為止送給鄭元河的那幅圖,畫了什麼?”
陳為止沒答話,反而看著館長反問:
“鄭元河是你什麼人?”
館長哼了聲,認定他答不出來,杵著拐杖點了點地,不耐道:
“你管是誰呢。”
館長姓鄭。
而鄭元河則是他曾曾曾曾祖父,他父親是書法家。
他從小,小到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就聽著他父親講他曾曾曾曾祖父和陳為止的故事長大。
他現在年事已高,父親也早已經過世許多年,但是至今仍然記得父親提到曾曾曾曾祖父時的驕傲神情。
陳為止和鄭元河是摯交,兩人情誼深重,惺惺相惜。
鄭元河也是著名書法家,創作了很多流傳百世的作品。
他和陳為止之間經常互贈書法書畫。
大家都等著陳為止接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陳為止卻沉默不言。
館長料定這人病情嚴重,煩躁的擺擺手,催促道:
“能不能說出來?”
陳為止卻像是凝固了一般,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久到大家耐心即將耗盡時,他才緩緩開口:
“《清明》、《正午》、《水上嬉戲圖》、以及《竹苑》。”
眾人看著陳為止,倒是不知道真假,畢竟誰會去研究過陳老先生贈給鄭老先生什麼圖。
然而館長震驚了。
都說對了還是次要,而最後一幅圖,竹苑,是兩人喝醉了酒陳為止所作,這幅字畫從來沒有對外界披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