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爐火燒得正旺, 火苗噗噗往上竄。
陳亦辭沒顧得上給自己換衣服,而是先給左逐找來幹淨的衣服,幫他換上。
時間已經過了12點, 針早已經過半。
十二點半了。
窗外的雨仿佛下出了一個夏季的量, 豆大的雨滴往下砸,沒有等停歇的意思。
伴著雷聲轟鳴, 窗沿滲了雨珠。
陳亦辭垂眸一點點替左逐擦著頭發,濕氣慢慢蒸發。
看到左逐出現的瞬間,他裏在漫天狂風暴雨中開出朵小小的花。
但是很快, 這朵花又被風雨澆熄了。
左逐緊皺著眉頭,從見到他到現在,一句話沒有說過, 麵色閃過一絲痛苦。
陳亦辭有千萬句話想等左逐,然而看到左逐臉色時,什麼題不重等了。
他塞了幾個暖寶寶給左逐一一貼上,又輕輕掀開他衣服。
白色的袖子已經被暈染出了血痕,大大小小已經結疤的傷口全裂開了,往外滲著血。
陳亦辭拿來藥酒和紗布, 小翼翼裹好:
“有點疼, 你痛了就說。”
左逐垂眸。
比這疼千百倍的傷口他經曆過, 這點疼如同螞蟻爬過。
然而他是輕聲說了聲:
“好。”
傷口像是遍布的荊棘, 觸目驚,讓人不知從何下手。
陳亦辭垂眸:
“你上次穿過來的時候, 也有這麼多傷口嗎?”
左逐搖頭:“沒有這麼多。”
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陳亦辭手上動作放輕了些許。
那也就是有,左逐穿過來遭受的傷害比他想象中嚴重很多。
滲透的血跡在他指尖凝結,他盯著指尖。
神明的血跡,是凝結了天賦和神力的。
他試著紗布給傷口止血, 但是血是不停歇的往外滲。
陳亦辭垂眸,斂了斂思:
“係統不見了,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左逐抬眼,眼裏情緒逐漸變得冷清:
“你想去哪。”
聲音不帶溫度,像是鋒芒和刀刃。
陳亦辭放下紗布,對上左逐的目光:
“我前段時間就再也不能穿越了,是不是你——?”
答案顯而易見。
左逐抬眼望他,打斷他開口:
“你不需等。”
可能是風雨的關係,男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冰冷,把人隔絕到千裏之外。
陳亦辭望著傷口。
不需等什麼,不需等穿越嗎?是不需等替左逐考慮?
那他能做些什麼呢?
陳亦辭不再說話,默默把紗布纏一圈,挽上左逐的傷口,動作遲緩但細致。
後來的幾天,陳亦辭做得最頻繁的事就是在裏呼喚係統。
然而了無音訊。
陳亦辭也去過左逐,左逐淡淡回答他“過段時間會回來”。
係統消失後,陳亦辭才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他回歸了之前種田的日子,早出晚歸,和左逐也恢複到了之前的日常。
除了晚上不能定時定點穿越之外,一切看起來和原來沒有區。
傍晚。
陳亦辭蹲在田坎上,望著天空出神。
他哥走過來,和他一起抬頭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