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不論修煉什麼法術,最重要的就是意念合一,要冥想自己與這法器是一體的。憐挲閉上眼,她的腦海裏是一片自我世界,自己的世界隻有自己能瓦解。她之所以被拉入幻境裏出不去,是因為她的心沒有靜下來,憐挲這樣想,手心炙熱,她能感受到穿雲弓與她在共鳴。
憐挲將自己作為容器,她的內心無比寂靜,萬籟俱靜時,就是現在。
隻見憐挲猛然睜開眼,她的眼裏已是一片清明,她怒視著黑斑男人,瞬間四周的白漸漸變得模糊。憐挲的眼中映著那張可恨又猙獰的臉,她張開手,穿雲弓全身上下散發著猩紅的光。
黑斑男人雖疑惑,這個時候卻還不忘強行認女:“你這是做什麼,想學法術,喚我一聲父親,我便傳授於你!”
憐挲不理他,箭矢在手中變得愈發炙熱,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時候到了。看準時機,憐挲倏地飛向空中,那穿雲弓像散了般,又似霧氣般,逐漸周旋在憐挲的頭頂。
接著,她狠狠盯著黑斑男人,默默說了一句:“看我怎麼替父帝收拾你。”說罷,散發著紅光的穿雲弓在空中解體了,並射出密密麻麻的亮箭,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它的方向不是黑斑男人,而是憐挲自己。
果然,箭矢打在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疼痛,憐挲證實了心中所想,她愈發的用力,箭的威力深深紮根在她的靈魂,終於,這一刻到了。
在黑斑男人驚愕的目光下,這片白花花的幻境瞬間被瓦解,而與現實重合的須臾間,憐挲悄然改變了穿雲弓的方向,法器又有了實體,集四麵八方射向黑斑男人,這種爆發力,命中隻需一瞬間。
傷害到黑斑男人的機會,也在那一瞬間。
果然,回到現實中的黑斑男人嘴角滲出鮮血,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憐挲,似乎不敢相信。黑斑男人捂著胸口,說:“明明是一隻黑鷺,卻有這般毅力,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你也會被弓箭反噬。”
這話確實不假,憐挲感覺五髒六腑有被灼燒的感覺,但那又如何,她做到了。這種疼痛的程度還可以忍受,憐挲冷笑:“隻要能傷到你,同歸於盡又如何?”
黑斑男人雖也受傷,但顯然沒有很嚴重,他的整張臉依舊可憎,雙眼透露著貪婪與陰鷙。雖然眼前的少女確實是他的骨肉,但黑斑男人絲毫沒有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對於這個女兒,他的心情是無所謂的。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笑得令人不寒而栗,說:“憐挲,你身上流著我的血,你以為你還是九重天的公主嗎?”黑斑男人沒有什麼目的,他隻是單純想要破壞一切美好,想當初拉下高貴的天後娘娘與他同流合汙,一度令他沉迷,享受這種感覺。
黑斑男人本是飛禽一族的黑鷺,因為天生的相貌殘缺,令他受盡了嘲諷恥辱,漸漸心理變得扭曲,苟活在陰暗之中覬覦那些高貴的神仙,比如那四海八荒的第一隻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