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炸了我的魚池,看看你慣的小祖宗。——龍翔
入夜,城南老酒坊。
“兩年了,你打算一直這種狀態?”
林丞夏提起瓷壺,給自己杯裏續酒,對身邊抽煙的龍翔道。
“他說要牽著蕭念的手一起走紅地毯,看她嫁人生子,做她的後盾,我還能做的,也不過這些而已。”
“至少這個世上,還有人和我一樣對他念念不忘。”
龍翔抽最貴的煙,喝最烈的酒,玩最刺激的遊戲,也曾在燈紅酒綠迷醉於夜色無邊,如今他左邊的胸口空空蕩蕩,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Ruffian hero。
林丞夏笑不出來,這樣薄情的男人,遇見風月也折了一身傲骨。
蕭恒是,龍翔是,蕭念更是。
“別讓蕭蕭知道司家的事。她才十七歲,她的人生剛開始。”
她本就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怎可火上澆油地讓她知曉那些昔日舊事,恨可以活下去,未免過於極端。
“嗯。”
龍翔掐了煙頭,眼底晦暗不明。
蕭恒曾說,再也遇不到第二個因為喜歡就對他掏心掏肺的傻姑娘了,她要的很簡單,平等的付出和愛。
蕭念是光,讓蕭恒得以在這空曠的世界裏,有了踏實的落腳點。
“她最近和楚辭走得很近。”
雨城這些日子,聯係頻繁,來往甚多。
夜宿車裏,甚至放他進了靜和八層,那是言敘再努力都無法企及接近的地方。
是楚辭刻意靠近,也是蕭念無意間放下的防備。
“楚辭小時候被他父親仇家綁架,那晚蕭蕭和他在一塊,綁了三天。”
林丞夏語氣稍緩,低頭回了條消息,這才接著未完話,“溫家三小姐溫嵐曾資助過我和阿恒上學,她是楚辭母親,遠嫁景洲,死於丈夫仇敵槍口下。”
龍翔視線掠過桌上再次亮屏的手機,從酒架隨手拿過一壺陳釀,三兩下揭開上頭的紅布蓋頭,空氣裏酒香四溢。
“什麼時候結婚?”他囫圇幾口下腹,仿若喝的是那涼白開。
“至少要翻過這冬天,來年草長鶯飛,正好是她的生日。”
林丞夏說這話時麵上帶笑,眼裏渲染溫柔。
恍惚間竟像是回到少年意氣那幾年,蕭恒桀驁隨性,林丞夏翩翩斯文。
酒坊前那棵桃樹光禿禿的隻剩樹叉子,和旁邊燙金繡的燈籠作陪,孤零零在風雪中搖曳。
龍翔想得出神,看得迷了眼。
後頭傳來腳步聲時,桌上的酒盞已經涼透,不知林丞夏是何時離開。
F恭恭敬敬站在他後頭幾步,手裏拿了幾張照片。
“修複了被損壞的監控視頻,那人仔細,探頭隻掃到張模糊衣角。”
靜和小區裏安裝不少探頭,八層更是重中之重,槍殺那晚的視頻被人有意破壞,連湖心公園都沒能幸免。
“那晚是三波人,一波暗殺,兩波救人處理。湖心公園探頭以及靜和捕捉到的人影並非同一人,看身形,靜和打槍的是女人。”
龍翔翻過那兩張,停留在最後一張模糊透的照片,背景是靜和頂樓,“傷口比對呢?”
“那邊說是同一個人的手法。傷口不致命,體內並無藥物幹涉痕跡,法醫那邊也咬定是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既不致命,哪來失血過多。”
膝蓋骨哪來那麼多血?割了整塊肉晾著也能熬一晚,更別提是手傷……
一個成年男子,還是個受過訓練的殺手,怎麼可能任人魚肉?
龍翔又問:“迷藥呢?”
F垂頭回答:“無色無味,神不知鬼不覺。F無能,無跡可尋。”
“托蘄州的那邊查查,蛛絲馬跡也要重視。”
龍翔打量著照片,說是衣角,實則就是一團黑漆漆的模樣。
F:“是。”
林丞夏不讓蕭念接觸那些汙七八糟的醃臢破事,蕭念卻未必不知道。
事關蕭恒,蕭念總是錙銖必較的,當初在景洲堂而皇之給喬文桀捅刀子,縱然那時發病不清醒,現在想來也定然不後悔,權當那是對喬文桀的成全。
這段日子和楚辭走得越發近,除了那張臉皮子驅使,想來遷怒是所剩無幾,恰好表明,她所知道的消息,遠不隻有雨城這些局勢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