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死亡降臨才知,原來眼淚真的不區分好壞,那樣的情緒當頭砸下來,管你和死者什麼糾纏不休,照樣會淚水縱橫。
某公寓臥房裏,床頭櫃手機還未滅,那段視頻無聲播放,無休無止……虞欣然抱著枕頭埋在被子裏通身瑟瑟發抖,她咬著指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滾燙淚水卻止不住往外冒,然而哭著哭著卻突然笑了,嘴角扯出詭異的弧度,笑了那麼一下身子愈發顫得厲害,眼淚也更加沒完沒了,仿佛馬戲團的小醜,猙獰矛盾散發著詭譎陰鬱。
看,其實眼淚是可以共鳴的情緒,人心隔肚皮,喜怒哀樂卻可以有異曲同工之妙。
市醫院手術燈亮了一夜終於在晨曦前熄滅,等候的溫家人馬上圍過去,不需眾人發問,那醫生便寬慰道:“手術很成功,沒有傷及要害!幸好血漿送的及時,否則隻怕回天乏術!”
溫老爺子當即鬆了一口氣,被攙扶著坐到座椅上,又吃了顆丸藥這才鎮住心神。
楚喻本是醫生,算是其中較為鎮定的,“他去年在北城也曾受過這樣的刀傷,會不會影響複發?”
那醫生搖頭,聲音卻降下來,話語間頗為神秘,“楚醫生你可見過那樣精準的刀法,多一分觸及要害,淺一分血流量不夠多,不偏不倚好像算計好了似的,送來的血漿也分毫不差,這一場原封不動倒像隻為做場縫合。若不是患者打了麻醉還犯夢魘,這場手術會更快結束。”
楚喻聽得直皺眉頭,心裏疑惑重重,“我記得醫院血庫裏沒有熊貓血,你一直說的血是哪來的?”
那醫生也頗為驚詫,“不是老溫總有血庫資源嗎?病人剛進手術室就有人送過來了,我以為你給通知的呢!”
楚喻腦子裏頭一團亂麻卻突然改了口,麵色恍然道:“看我這記性!忙了一夜,現在還恍惚著。”
醫生笑笑絲毫沒懷疑,隻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講,“可不是嘛,你說這好好鬧出火災事故,我這周末約會又泡湯了。”
楚喻正想搭話,讓急吼吼趕來的溫度給喊住了,“爺爺!姐!我找到凶手了!”
幾人一致回頭,溫老爺子被攙扶起來,正逢術後車推楚辭出來,老爺子警醒著瞥一眼小孫子,這才上前和醫生道謝,麻醉藥效沒過,楚辭麵色蒼白得嘴唇發紫,隻是那眉宇間緊皺,想必在夢魘裏。
輾轉到監護病房裏,楚喻這才拉住這小表弟到病房外詢問怎麼回事,她昨個值夜班,淩晨那場火災事故讓醫院忙成一鍋粥,各科室皆是無法幸免,好不容易有喝口水的時間被同事通知自家胞弟在急診手術,等到問清狀況這才敢知會老爺子一聲。
溫度掏手機給楚喻看,上麵正是那簡短的視頻,很短,簡略到不曾見血,隻是依稀看得清楚兩個年輕人被簇擁在其中,旁邊的人各個驚慌舉動。
“應該是誤會!蕭念是個麵冷心熱的人。”溫柔出現解釋著,臉色也不太好看。
“最好是吧!但這報道怎麼解釋?”溫度緊接著翻出那篇醒目標題的報道。
“你閉嘴!”溫柔難得動氣,“本就是突發事件,不追究這報道來由出處,卻道聽途說讓事件嚴重發酵,這難道不像有人蓄謀已久嗎?”
溫度被噎得說不出口,而其中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楚喻,她指尖來回翻動照片,她是見過小姑娘的,她是認同小表妹說法的,而當下的問題是……
“有人墜樓?墜樓的人呢?”
當下的問題是,阿桀人呢?事情發酵到這地步,既沒有警察來訪,有也都是因為火災事故而來。
溫度也反應過來,一臉懵反問,“對啊人呢?”
溫柔也蹙眉,這條席卷朋友圈的熱搜居高不下,一方麵是因為楚辭影響力,一方麵是這案發現場是眾人皆知的雨城標誌性建築,而且按照照片墜樓位置是江麵,有人墜樓的話不是應該還有搜救隊嗎?
正說曹操,柳汐沅領著兩名警員出現,出示證件後,她表明來意,“你好楚小姐,警方於清晨五點接到路人報案有人在大學城九天會所實施故意殺害,我們此行是想找受害人問詢。”
楚喻眉頭不展,打量間有警惕意味在其中,她隻問兩個問題:“墜樓的少年此時在哪?另外你口中所言實施故意殺害的人又下落如何?”
她於自小於景洲太平景盛長大成人,在國外也待過幾年,最後選擇在雨城打拚事業,因為這裏是母親的故鄉,可待久了便不難發現其中的“風土人情”,雨城這地方有根深蒂固的家族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