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不息(3 / 3)

“然然,有人在搞事情呢。”

楚辭剛回國,就有人把輿論引導在楚辭和虞美然身上,豪門大少和豪門大小姐,強強聯合的天作之合。

不知情的娛記盯著尤浩很正常,畢竟一男一女,資本和流量的頻繁來往最容易引人遐想,但翻家底可就有意思了,輿論導向似乎看似博關注引流,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虞美然氣定神閑把牛排翻麵,“有人盯上楚辭了。”

付樂點頭,她起身走到窗邊掀開簾子看了看小區周圍,她這房子是七樓,小區安保還算不錯,安保全天巡邏,陌生人一般進不來。

心下剛鬆氣,門鈴響了,付樂一顆心又提上去了,“完了完了,暴露了。”

虞美然笑笑去開門,她開了探頭一看,見門外站著兩位小哥,付樂跑過來一看,忙打開門,“你們怎麼來了?”

朱晉和莊正。

朱晉自來熟,提著大包小袋就朝裏走,付樂追著他跑,“換鞋換鞋!你提了什麼好吃的?”

留玄關兩人默然對視,虞美然笑容收斂不少,惦記著鍋裏的牛排,留了句“來了就坐”便轉身回廚房了。

這邊付樂正和朱晉小聲嘀咕,“你來就來,你把他帶過來幹什麼?”

朱晉道:“哪是我帶來的,我在小區外頭碰到的,大家好歹是朋友,我總不能冷著臉不理他吧?”

付樂撇嘴,見虞美然過來了,換了話題,“你來幹嘛來了?你爸把你調回來了?”

朱少爺被他爹調到外地分公司做項目曆練去了,他們這種二流豪門,沒有太多頂峰糾葛,但穩紮穩打的幹實業方才能更上一層樓。

朱晉搶回她手中的果脯,“回來看熱鬧不行嗎?什麼情況啊你們,和楚辭碰麵了?”

虞美然“嗯”了一句,自顧煎牛排去了。

朱晉遂看向付樂,付樂繞到客廳坐下,聲色淡淡招呼莊正坐下,這才開始講起這兩天的來龍去脈。

聽完以後,朱晉問:“圈裏不都在傳小楚爺失憶了嗎?聽你們這意思,玩呢?”

付樂抱著抱枕搖頭,“我覺得這事一開始就不對,你想啊,楚辭才在雨城待了幾年,圈裏人都沒認全吧!這過了多少年了,突然有人上去打招呼,你覺得以大佬的脾氣,是會客氣和人寒暄呢,還是冷漠臉問你是誰?”

被自己的想象笑到,付樂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楚辭這次回來挺…挺好說話的。”

聞言,莊正抬眼看向虞美然背影。

隻一眼就被付樂捕捉到了,她丟了抱枕過去,壓低聲音問他,“你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你要是不信就滾回去你的虞城好好待著,別過來打擾我心情,很煩!”

莊正撿起抱枕,有些艱澀地開口,“我沒有……我隻是想來看看然然。”

付樂不愛搭理他,眼見心煩,連代著看朱晉也不順眼,正逢虞美然從冰箱拿新牛排,她爾康手一伸,“美人,給他們吃泡麵!你煎的牛排怎麼可以給別的男人吃?”

朱晉:“……”現在不興連坐,謝謝。

關於虞美然和莊正是信任和距離的故事,時光洪流磋磨掉太多真摯與年少恣意。

“小樂酒乖乖,把門給你陳七大爺開開。”

門鈴響個沒完,付樂黑著臉去開門,然後發現陳七領著然然的助理小舒。

付樂看著門外二人,就覺得一陣頭疼,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虞美然位置暴露了。

小舒卻說:“沒關係的,熱搜撤了。”

朱晉走過來,“怎麼回事?”

陳七搖搖手機,眼裏興奮蠢蠢欲動,“溫氏官方發了律師聲明。”

付樂眼裏一動,門合上,幾個人窩沙發裏刷消息。

楚辭和尤浩出去處理公事,雅間裏隻剩下今蕭和蕭若生。

她放下手機,心裏對於國內媒體的捕風捉影毫無波瀾。

然後碗裏多出來一隻剝好的蝦肉。

“舅舅說,吃蝦補鈣喔。”

小孩子仰頭對她說,又拿了一隻新的蝦,開始笨手笨腳地開剝。

淡水蝦殼比較好處理,但不好拿捏。

今蕭看了看碗裏那隻較為完整的蝦肉,換了公筷夾起放到小孩嘴邊。

蕭若生下意識就張嘴吃了,等到反應過來有些懊惱地睜大眼睛,“我剝的不好看,以後多練習就會好了!”

小孩很有禮貌,等他咀嚼蝦肉吞咽完畢,說出這話時,今蕭已經剝完一隻了。

她把蝦肉喂他嘴邊,蕭若生看著她。

今蕭說:“小孩子擁有很多權利,吃魚肉要吃挑了刺的,吃蝦要吃剝好的,糖要吃最甜的,玩具要最新款的。”

蕭若生張嘴吃了完完整整的蝦肉。

他說:“taylin剝得最好吃啦!”

taylin是今蕭的英文名字,關於兩人的關係,這個稱呼最為適合,一切最舒服的關係都從對彼此舒服的稱謂開始。

今蕭幫他摘了手套,又擦幹淨手,問他:“你的手怎麼了?”

說起這個蕭若生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紅紅的的,給她講起幼兒園的故事。

“所以都是意外啦,不息平時最穩重,最乖了!”

小孩講的認真得不行,實則桌下的小腿還在晃悠,今蕭也不拆穿他,誇他說:“你很勇敢。”

得了誇獎的蕭若生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小腳腳翹的更歡快了。

今蕭笑笑,把最後一隻蝦放進他碗裏,又問他,“你叫不息?”

蕭若生點點頭,“是生生不息的不息。”

這是個好意頭,今蕭想。

“taylin可以教我剝蝦嗎?”蕭若生吃完最後一隻蝦。

今蕭問他為什麼要學?

“舅舅說男孩子要紳士,要懂付出而非索取。”蕭若生認認真真看著她說:“我也想剝好看的蝦給taylin吃。”

今蕭心裏有些觸動,或許是因為小孩子真摯的言語,因為小朋友無比純摯的眼神。

她說:“等你手臂康複我教你。”

蕭若生高興的說好。

今蕭擦幹淨手,給他和自己盛了海帶骨頭湯,很巧,小孩和她一樣不愛吃魚。

兩雙眼睛隔著門縫看一大一小手持瓷勺在那攪湯水,等到涼一些了,輕輕地啜一口。

尤浩笑了笑,他們分明沒有按著蕭念的模子養他,可小孩口味和蕭念相似,剛來的時候喝牛奶比吃飯難伺候,說牛奶太燙,過會又說太涼了,就是不愛喝,但他能喝一些甜牛奶。

後來大些定了性,吃飯也溫吞,小孩怕燙,吃火鍋卻喜歡酸辣鍋,把東西燙好放碗裏晾涼些,就著橙汁小口小口慢慢吃。

楚辭突然說:“她被魚咬過所以不吃魚。”

她那時貪吃到小廚房找吃的,瞧見盆裏新鮮的兩尾魚,原是想要逗弄,沒想被反咬,可憐巴巴掉了兩滴眼淚,很是記仇的尾巴一掃,將木盆推下灶台,那兩尾魚沒了水隻能在地上掙紮蹦噠,最後奄奄一息做成了菜。

尤浩覺著這一幕耳熟,倏然記起《菩提願》有過這麼一段。

所以有人在記著,記錄著這世上發生的一切,關於小神主,關於天神,關於那座沉眠山。

尤浩突然問:“代價是什麼?”

一次一次替她逆天改命的代價是什麼?

楚辭卻隻是看著雅間裏的二人不言語,眼底有未散盡的笑意。

世事終歸要有定數,如何來的如何去,不過是早些晚些罷了。

不辜負這一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