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長風自然是沒抱夠,不過還是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
許星河理了理被弄亂的西服,沒忍住小聲嘟囔道:“我就不該多這一句嘴!”
淩長風眉頭微微一挑,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慢悠悠地提醒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收不回來了。
許星河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坐回了座位上。
淩長風也跟著走了過來:“來點兒葡萄酒嗎?”
許星河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了。”
開什麼玩笑!眼下這情況,自己萬一真喝醉了,可就真的要被咬了!
淩長風的目光掃過那對淡粉色的小耳垂,看著紅暈一路從許星河的耳後延伸入他潔白的襯衫領口……心情瞬間好得異常。
他也不強求,點頭坐下道:“那繼續吃飯吧。”
許星河臉上餘熱未消,心髒仍然撲通撲通的跳個沒完。
為了不被看出異常,他隻好佯裝暴躁地拿叉子泄憤。
銀器劃過瓷盤,狠狠插起了一塊牛肉送入口中。
淩長風很貼心地用兩指推過一杯檸檬水:“別噎著。”
許星河哼了一聲,卻還是接過來喝了。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布置的鮮花和蠟燭,突然覺得哪裏不對,抬頭問道:“你讓他們把這裏布置成這個樣子,難道就是為了跟我說那幾句喪氣話嗎?”
淩長風切著牛排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有條不紊地繼續道:“不是什麼喪氣話,我隻是想跟你坦白,我曾經想要穿著這身軍裝,以最隆重的姿態去見你,但是陰差陽錯地錯過了。而這種情況,即便在今後我也無法完全避免……”
“別打岔。”許星河不為所動,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探究。他突然問道:“你原本是想來跟我進行二次告白的吧?結果為什麼改口了?”
淩長風:“……”
他放下記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後輕車熟路地推出了自己的副官:“餐廳是秦遠預定的。”
“布置也是他讓人布置的?”
“嗯。”淩長風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
許星河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你知道伴侶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他拿著手中的銀叉點了點盤子:“是真誠!”
淩長風:“……”
他的小配偶突然擺出這樣的大道理,淩元帥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了:“是,我原本想再告白一次的。但是見麵後發現你也想這樣做,所以決定把機會留給你……”
許星河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要告白的?”
淩長風的目光掃過他的袖口:“我看到你戴了這對情侶款的袖扣,還噴了男士香水。你接起通訊的第一句話是問我今晚回不回去吃,顯然是找我有事……當然了,這些都算不上可以一錘定音的證據,但種種跡象結合在一起,給了我這樣的猜想。而這種猜想在看到你支支吾吾的樣子後,得到了驗證。我那時就覺得,我們大概想到一起去了。”
“等一下!所以你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吧?”許星河突然意識到,自己徹頭徹尾地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這家夥就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得像隻被雨打濕了毛的流浪貓,好讓他心軟,讓他心疼,讓他束手投降,最終丟盔棄甲。
可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偏偏就吃這一套。
淩長風心思被戳穿,沒再矢口否認,而是麵不改色道:“我看你開口開得那麼艱難,本來想幫你一下。但是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確實在我意料之外。”
異瞳中倒映出跳動的燭火,還有愛人的可愛模樣。
笑意一點點浸入了他的眼睛,“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