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像是一條看守寶藏的惡龍,一想到自己的珍寶可能被無數雙眼睛覬覦著,就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不安。
淩長風垂下了眼。
他不知道這是alpha的正常反應,還是自己近乎自私的偏執想法。
珍視與吝惜,獨占與守護。
他躍躍欲試地想要跨過那道紅線,卻又害怕越界後會傷害到他。
就像今晚,他一麵滿心期待,一麵躊躇不前。
淩長風一言不發地看了許星河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許星河托腮笑道:“隻有你賺到了。”
過了兩秒,繼續笑道:“我也是。”
一頓飯吃著吃著就到了尾聲,淩長風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記許星河愣了愣:“這就吃完了?你的蛋糕呢?”
淩長風抬眼看著他:“什麼蛋糕?”
“生日蛋糕啊,你不是還沒吹蠟燭嗎?”
淩元帥聽罷,整個人稍微卡頓了一下。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晌,才聽許星河訝然道:“你以前過生日不吃蛋糕嗎?也不吹蠟燭不許願?”
淩長風搖頭:“我以前不過生日。”
許星河:“……”
“那有點浪費呀,都說生日時許願會很靈呢。”許星河捧著下巴,眉眼含笑,“雖然生日蛋糕一時半會兒是變不出來了,不過蠟燭是現成的。”
說著,隨手勾來了桌上的一根裝飾蠟燭,微微傾身道:“你可以嚐試著閉上眼許個願,然後吹滅蠟燭,說不定來年願望就實現了呢。”
偌大的水晶廳牆壁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了一種五彩琉璃色的光澤。
餐桌上搖曳的燭火與夜燈一起照亮了愛人的年輕容顏。
淩長風以前不信命運,不敬鬼神,所以更不會迷信這些在他看來是騙小孩兒的說法。
可此時此刻,他看著許星河那雙明亮的黑眸,心頭忽然微微一動。
在跳動的火光中,緩緩閉上了眼……
與其說是不信這種說法,不如說曾經的自己,無所念,無所求。
而如今——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淩長風掀開眼皮,吹滅了蠟燭。
許星河好奇地問:“你許了什麼願?”
話音剛落,又自顧自地搖起了頭:“不行!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會的。”剛許完願的淩元帥可聽不得這種話。
異瞳中映入了明月、晚燈和燭火,因而顯得比平常更加明亮。
淩長風唇邊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平和又認真地說:“這個願望會一直實現下去的。”
兩人吃飽喝足,在無邊花海中漫步。
花前月下,歲月悠悠。
這一天原本可以在這樣和諧的氛圍中圓滿地落下帷幕,可還有一件事,讓許星河十分在意、十分心虛。
這種心虛在他睡前達到了頂峰。
晚上十點半,在外折騰了一天的許星河終於洗漱完畢,和淩長風躺到了一張床上。
他睜著眼睛,透過玻璃屋頂望向夜空中的璀璨星河。
就這樣幹瞪眼了好一會兒,突然伸出小指,勾了勾淩長風的衣袖。
“睡了嗎?”許星河輕聲問道。
淩長風倏地睜開了眼,一雙異瞳無比清明。
許星河渾然不覺,轉過身麵對著愛人問道:“你不覺得今天缺了點什麼嗎?”
淩長風:“?”
許星河歎了口氣,裹著小被子悶悶不樂道:“我還沒送你生日禮物……”
淩長風:“……”
他還真的忘記這茬了。
不過此刻氣氛到了這裏,淩元帥也隻好將計就計,故意板著臉問:“那我的禮物呢?”
果然。
許星河咬了咬內唇,小心窺了一眼淩長風的臉色。
見他沉著一張臉,於是更加心虛了,小聲解釋道:“被堵在半路上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難掩的失落。
記了臉。
轉而一頭把自己埋進了枕頭裏,隻露出了一雙泛紅的耳朵。
完全不想再搭理淩長風了。
淩元帥則完全是另一種狀態。
清醒以後的他,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愉悅。
那些患得患失的顧慮與躊躇,最終都被滿足的情緒所取代。
他像是一頭被愛人親手喂飽的猛虎,幾乎要控住不住自己的好心情,開始在太陽底下搖尾巴了。
“你醒了?”淩長風摸了摸許星河的腦袋,輕笑道:“別把自己悶著。”
“別碰我!”許星河氣鼓鼓地甩了甩腦袋。
動作幅度一大,立刻覺得哪裏不適。
淩元帥手掌微微一頓,轉而拍了拍他的肩,動作輕柔,顯得珍而重之:“不舒服嗎?”
許星河咬牙道:“你說呢?”
“抱歉,昨晚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許星河更氣了,伸手一指門:“你走開。”
淩長風先一步下了床,見他的小配偶依舊不肯起,幹脆放棄了去餐廳的想法,叫機器人送來了午餐。
然後好言好語地哄道:“快中午了,起來吃飯吧?今天的菜都是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