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快看看陳斌他臉上這是怎麼了?”胡豔有些緊張,連忙叫住了準備出門的陳斌爸。
陳國良回頭一看,頓時也變得慎重起來,當即便拍板道:“走,去醫院!”
於是一家三口又請了假,帶著陳斌往西縣第一人民醫院趕去。
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一家三口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終於見到了皮膚科醫生。
“姓名,年齡,症狀。”醫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陳斌,18歲,臉上跟身上都起了白斑。”
陳斌話說完,皮膚科醫生終於抬起了頭。
他先是看了看陳斌臉上的白斑,又捋起他的袖子看了看,直接在紙上唰唰唰寫了起來。
胡豔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醫生,我們家陳斌他這是怎麼了?”
“懷疑是白癜風,建議去省城醫院抽血詳查。”
醫生毫無感情地說完這句話,直接從本子上把紙撕下來遞給胡豔,“這是我的推薦信,到時候你們直接去省城醫院檢查就行。”
嗡的一下,胡豔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她記得小時候有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就得了白癜風,整個人身上臉上長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從小到大,沒人敢跟她玩耍,生怕她把病傳染給別人。
就連自己都經常嘲笑那個女孩,幾個人還私下裏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做“花皮豬”。
後來聽說那個女孩承受不住壓力,跳河自殺了。
胡豔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也得了同樣的病。
“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走出皮膚科診室,她站在那裏一臉絕望地喃喃自語。
“他媽,不就是白癜風麼?你怕什麼?我就不信沒有治不好的病!”
陳國良雖然聽說過白癜風這個病,但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反正他隻知道沒有人因為白癜風死亡,說出來的話就很輕鬆。
他說的輕鬆,周圍那些老白癜風患者就不樂意了。
“什麼叫不就是白癜風啊!你知道白癜風有多難治嗎?”
“就是,我可是從十年前就得了白癜風,治到現在把家裏的錢都花完了還沒治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你才十年,我都得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裏我過的苦啊,我媳婦兒跟別人跑了,連我的兒子都不認我了……”
……
聽到這些話,陳國良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還想跟那些人反駁,陳斌卻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臉平靜道:
“爸,不要說了,其實我前幾天就懷疑自己得的是白癜風,我上個星期天去綠園市,其實就是去圖書館查白癜風的資料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白癜風根本就治不好。”
陳國良忽然就害怕了起來,連忙道:“陳斌你別怕,不是還沒確診嗎?我們這就去綠園市,一定不是白癜風,一定不是!”
自家兒子一向驕傲,學習又好,他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臉上身上全都被白斑覆蓋。
他寧願自己的兒子哭,寧願自己的兒子鬧,也不想看到這樣令他們捉摸不透的兒子。
胡豔也在這時候反應了過來,她一把抓住陳國良的手道:“對,一定不是白癜風!我現在就去開介紹信,我們馬上買火車票去綠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