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一下比一下的咚響。
秦宴指骨摩挲著附近的冰冷器物。
他的指骨摻著血,在泥裏來回摩挲。
廢舊的油廠,最多的就是工廠的零部件。
秦宴重重閉上眼眸,緊緊抓住一把土,回眸緊緊看向同樣看向他的許星辰。
許星辰一句話沒說,隻是也學著秦宴,在地上抓了一把土。
他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死在了這裏,都隻是一個未知數。
秦宴看向許星辰,繼續在地上摩挲,在腳步聲逐漸靠過來時,許星辰鬆開拉住秦宴的手臂,而秦宴也在悄無聲息起身。
下一秒,長臂快速出手,一手捂住男人的嘴巴,另外一隻手指間夾住鋒利的碎鐵片。
抬起眼眸的刹那,一抹赤紅溫熱的鮮血染滿雙手,隨後男人在秦宴的手中就隻掙紮踢蹬了兩下長腿,再也沒有任何掙紮。
秦宴垂下眼睫,悄無聲息的將男人拉到許星辰麵前,低聲道:“用他做擋箭牌,你明白我的意思。”
許星辰明白秦宴是要用這男人來假扮他,做她的肉盾。
許星辰抬起頭,目光流過去一寸寸的擔憂詢問。
秦宴將染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我,撩開許星辰散亂的發絲,別在耳後,“聽話,我不會出事。”
許星辰沒有再拖在秦宴身邊。
如果她手裏有足夠的武器,她會毫不猶豫衝在秦宴身邊,可是她現在一無所有,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幫秦宴減少拖後腿的可能。
許星辰不是手無寸鐵的嬌嬌女。
她能從連環車禍裏躲出去,還能沾著滿身血,衝到會議室為秦宴搶下項目,足以說明許星辰眸中程度上比宋辭還要瘋狂。
許星辰拖住已死還沒僵硬的肉盾,維持一個姿勢蹲在地麵上,視線緊緊追在秦宴身後。
那群人沒得到回複,迅速地朝這邊集聚過來。
“快點把人找出來,要是被霍慕沉的人抓住了,一個都別想兜著走!”
“這可是華國,就算我們殺了人,他敢動手嗎?我們頂多進去就是死刑,說不定爭取完還能死緩,無期變有期,不是常見的事嗎?”
人命在他們眼裏不過爾爾。
許星辰眼底都是諷刺,緊緊抓住眼前死透的肉盾,目光又隨時隨地在盯緊後方,防止後麵的人撲上來。
秦宴手裏沒有趁手的兵器,隻有一截廢鐵片,腳步也在逐漸放緩,盡量一點點聲音全都壓沒。
許星辰扭頭看向混雜著汽油味兒的地麵,眸子眯了眯。
她將肉盾拖到殘餘的石油桶旁邊,沒有任何猶豫地舉起油桶將男人的衣服潑滿汽油。
做完這一切,許星辰托住滿是汽油的軀體朝秦宴的方向走去。
他們都已經是困獸。
困獸之鬥隻有兩個下場,要麼他們死,要麼一起死。
許星辰深吸一口氣,摸出來男人口袋裏的煙和打火機。
在若隱若現的光芒下麵,許星辰冰冷的臉麵上彌漫開瘋狂的毀滅感。
下顎線條上劃過一抹笑容,她喃喃道:“那就一起死吧。”
她多活了一輩子,不在乎生死了。
秦宴死了,他們就一起跟著死吧。
許星辰偏過頭去,聽到外麵再次響起逼仄緊張的混亂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