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我就花錢買斷讓人把裏麵的記錄永久刪掉了。”
“我覺得,你不想讓人知道。”
一般人會勸人立刻治病吃藥,他不,好像原主身邊善解人意的高情商好人有點多。
詹箬思維有些走偏,但還是說道:“謝謝。”
她的確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因為會有無數人盯著她,觀察她怎麼還不死。
但她又不能主動去刪它,因為這樣太此地無銀了,反過來還暴露她的能力,最重要的沈家跟那邊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刪它多此一舉,不過如果林楠幫她解決這個後患,倒也不錯。
林楠其實很緊張,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與人溝通的人,也知道詹箬未必有心思聽他長篇大論,所以他說:“我要出國了。”
詹箬看了下他受傷的包紮,“因為手?”
“可能是,也是因為我的老師喊我出去跟他學習我來跟你告別。”
也許,她是他第一個來告別的人。
美術院那邊沒聽說過這個消息,不然那邊女學生早鬧出來了。
詹箬沒說走好,隻是有些沉默,因為她始終不能確定原主跟他到底有什麼樣的情感關係。
是不可說的秘密,還是閱盡千帆不可盡續緣。
接下來是曠長的沉默。
直到他摸過微微疼痛的手掌,問了她一個問題。
“那晚,是你對嗎?”
他問了一個很曖昧的問題,但隻是一個晚上的相處,並無不可言說的欲望,他喝醉了,她照顧他,僅此而已。
隻是挺悵然。
邊上窗口有午後三四點昭然卻溫潤了許多的陽光,它們破窗而入,明堂滿室,朝耀盡落。
林楠看到一手釋卷沐浴光暈但神色寡淡如水的女子為書香糾纏,卻輕軟回了他一段答非所問的話。
“都說人全身的細胞會在七年內全部更換,一年,我的生命蛻變了七分之一。”
“林楠,你就是那七分之一。”
她好像沒回答,又確實回答了。
林楠有些發怔,盯著她。
詹箬沒有再說話,其實她本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表達原主對他必然存在的愛戀,或用更冷酷狠絕的方式表達不與他糾纏過去的決心。
但她不能。
她自己本就是個在情愛之事上一片狼藉的失敗者,委實無法否決原主的一切,但她又做不到基於自身利益而完全摒棄原主的過去,比如去殘忍傷害對方暗戀的男孩。
不太道德。
“但它存在過,是嗎?至少那晚存在過。”
林楠自然在意這個答案,這個最重要的答案。
他渴望,被他詢問的人卻又陷入沉默,在他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
“是。”
不止一晚,也許是很漫長的日日夜夜,那個生性內向的女孩都曾迷戀過這個同樣溫潤內向似小白楊的男孩。
林楠不敢再問,也知道詹箬不會再說,所以他撐著桌子起來了,推開椅子,走出去的時候,步子停頓了下。
“後天有我的比賽,你”他還有好多話,但終究沒說出口。
“抱歉,打擾了。”
他走出去,從她的世界路過。
詹箬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在他的剪影從周旁陽光中離開,她支起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陽光,手指無意識勾著一支筆,有一下沒一下得輕敲著。
沒人會看到她的眼裏滿是惆悵。
那一刻,或許她跟原主是重疊的。
手機鈴聲響起,詹箬看了一眼號碼,是方素雲的。
實驗室出事了,喊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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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省的深山老林裏,段青已經被送回軍醫院醫治,該抓的抓,該控製的控製,在勘察這個曆史悠久的拐賣村的時候,韓珖總管這裏的所有審問,很多人都語焉不詳,不肯招認,還有很多人冥頑不靈,唯獨一個蒼老的老嫗雖話不多,卻也在膽怯中將這座山跟這個村的故事娓娓道來。